網絡斷了,秦翀也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唯一的溝通渠道就只限于到小賣部去打個電話。劉銘宇的回應就像例行公事,看得出來他很忙,忙到根本沒空去考慮其他的事情。秦翀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很別扭。畢竟他們是彼此的伴侶,偏偏劉銘宇什麼都要自己扛著,什麼都不愿意對他說。
五天之后道路總算是疏通了,通訊也恢復了。
秦翀如蒙大赦,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羅威送走。
羅威顯然很不高興,知道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一整天都興致不高。
秦翀忙著趕進度也顧不上他了,中午讓助理小周給羅威送了午飯,下午就徹底顧不上他了。
等到晚上收工回住處,才剛進院子就聞見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不會是電器著火了吧?”
秦翀話音未落就聽見胡越在旁邊咋呼:“咋回事兒!那個窗戶怎麼冒煙了?三樓……那好像是咱倆住那間的隔壁啊!”
“沒錯,就是咱倆隔壁!”
“壞了!屋子里還放著不少設備!”
秦翀眼看著胡越往上沖,腦子里還沒轉過彎來,一把抱住了他:“這麼大煙,別往上跑了,趕緊打電話報火警!”
“這山旮旯里頭還打個屁的電話,就算真有,等他們到了這地方都燒光了,趕緊自己救火吧!”胡越大步過去砸開了一樓的消防設施,提了兩個滅火器出來,扔了一個給秦翀,自己埋頭就往里沖。
“快跑!著火了!快跑!”兩個人邊爬樓梯邊拉開喉嚨大喊。
大概是電線老化起火,火勢竄得很快,整個三樓濃煙滾滾,好像到處都在冒火。
秦翀和胡越上到二樓就上不去了,倒是其他人及時回來了,跟著一起救起了火。
幸虧氣象站的老房子自帶消防栓,守門大叔沖過來一頓操作猛如虎,加上人多力量大,大家齊心協力,忙活了十幾分鐘就把火勢壓下去了。
“沒人受傷吧?”
胡越搖搖頭:“應該沒有。”
“咱們的片子呢?”
“沒事,原片都在攝像組那邊。”
大白天的樓上沒什麼人,就那麼幾個聽見咋呼也都跑下來了。東西燒了雖然可惜,就當舍財消災吧。
秦翀松了口氣,又朝四周望了一遍,忽然腦子嗡的一聲:“有人看見羅威了嗎?”
村子本來就不大,著火之后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別說是借住的劇組人員,當地的老鄉們也全都圍過來了,偏偏就是沒看見最愛湊熱鬧的羅威。
“羅威……”助理小周好像回過神來了,驚恐的指著三樓的窗戶,“中午我去給他送飯沒找著人,老鄉說他過來氣象站了,不知道他……他……”
秦翀渾身發冷:“你確定他真的來氣象站了?”
“我……我不知道!”小周嚇得要哭,“我也是聽老鄉說的。”
羅威最喜歡跑到他床上午睡了,加上睡得又沉,真睡著了就跟死豬似的,叫都叫不醒。
“你先別著急。”胡越安慰他,“羅威是個大活人,剛剛那麼大的陣仗,他要是真在里面早就跑出來了。”
“萬一他是跑不出來呢?萬一是我們那屋子先著的火……”秦翀不敢往下想了,悶著頭就往里沖!羅威要是真的折在這里了,他要怎麼跟羅威的家人交代!
“秦翀!你先別沖動!”“秦導!萬一火再復燃了你會很危險的!”“是啊,導演,這些房子很老了,萬一房頂塌下來把你埋里面就完了!”“翀哥!你要干嘛!”
秦翀只聽見耳邊嘰嘰喳喳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攔他,一幫人就這麼相互拉扯著擠來擠去,地上的雪被踩得一塌糊涂。
“翀哥,你到底有什麼非拿不可的東西啊!缺什麼我給你買啊!”
秦翀聽見這聲音,傻了兩秒,腦子忽然搭上了弦。
“羅正氣!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這回輪到羅威被吼懵了:“我……我到老鄉家串門去了。”
秦翀氣得七竅生煙:“既然沒事,剛剛為什麼不吭聲!”
“聽說著火了我才跑過來的,進來就看見你往里沖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啊。”
“臭小子!”秦翀一拳頭砸在他胸口,“要上哪兒先跟別人打個招呼!深山野林又下大雪,真出事了上哪兒找你去!多大年紀了還這麼熊!”
“原來你以為我被燒在里面了?”羅威醒過味兒來了,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你是在擔心我?”
“我嫌命長麼,天天替你操心?”
羅威一個縱身趴到秦翀背上,特別高興地喊:“翀哥!”
“你大爺的,耳朵都被你喊麻了!滾下來!”
羅威的音量調小了一些,還是趴著不肯下來:“翀哥,我特別高興。起碼還有一個人在意我的死活……”
天已經黑盡了,樓頂上的大燈按著定好的時間嘭的一聲亮了。
秦翀無意識的抬頭一看,就瞧見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下來,他壓根什麼都沒來得及想,直接把羅威扔到了雪地里……
“你說這事邪不邪門,好端端的忽然就著火了。那燈好好的,忽然就從樓上脫落……”胡越嘴里不停的咕噥,“不行,明天我先去老鄉家里弄點黑狗血和黃紙來。”
“沒必要吧,都不是什麼大事。
”秦翀哼哼唧唧的坐直了,“就是腿被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