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威有些心虛:“你現在是病人,就別操心那麼多事了,安心休養最重要。”
“羅正氣,我最討厭有人騙我。”
“我不是想騙你,我只是想讓你好好休息,少摻和那些煩心事。”羅威猶豫了好一陣,“好吧,其實是萬客出事了。劉銘宇要和李媛解除婚約,這事鬧得挺大,都搞得下不了臺。現在他們兩家徹底撕破了臉,天海通過擠壓小股東放棄持股,持股比例超過了30%,成為了萬客的大股東。加上能夠被他們影響的股東們,比例超過了51%,獲得了萬客的實際控制權。”
“不可能,那麼多小股東和散戶,怎麼可能行動完全一致!”
“天海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幫萬客融資的時候耍了手段。”
“可是萬客體量不小,就算是天海也很難直接把它吞掉……”
“天海沒必要把萬客吞掉啊,控制權在天海手上,李媛就可以隨便把劉銘宇捏扁搓圓,光是惡心他就夠了。如果劉銘宇不想受制于人,腦子一熱撤出萬客,等于把自己的心血白白送給了李媛。李媛這個女人真不簡單,表面上看著情根深種,實際上一開始就留著后招呢。”
難怪最近劉銘宇一直忙得焦頭爛額,這一場仗李媛占盡先機又準備充分,想要翻盤根本不可能。
一向高傲的劉銘宇現在肯定很挫敗。
“羅正氣,送我去萬客。”
“你去干什麼,這是商業行為,你又干預不了。讓李媛撞見了不是更尷尬?”
秦翀想了想:“那你送我去另外一個地方。”
秦翀借了羅威舊手機插了卡,一路不停的給劉銘宇撥電話,結果一直無人接聽,甚至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拉黑了。
說實在的,秦翀確實不喜歡劉銘宇安排的那個“我們的房子”,但是此時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劉銘宇。
屋子里黑沉沉的,沒有人在。
秦翀一點也不意外,反正找不到他,起碼還能在這兒等著他。
羅威到了門口就不肯進去了:“翀哥,你自己進去吧。”
“里面沒人。”秦翀在路上睡了一覺,這會兒精神好多了。
“我知道沒人,可這是劉銘宇的地方,萬一等會兒他回來發現我在,你又得浪費口舌跟他解釋。”
“你怕他?”
“誰怕他了?”羅威哼了一聲,“只是他現在心情肯定賊差,真撞上了吵起來,最后火力又得轉嫁給你。我是怕你難做人。”
“這孩子真懂事。”秦翀伸手想摸羅威的頭,羅威甩甩頭發,沒讓他得逞。
“我在外面等你。”羅威臨走還要鄭重其事地叮囑,“你小心點,別激怒他。你的腿斷了,打不過他。”
“如果太晚了你就先回去,你有自己的事業,別跟著死磕。”
“沒事,我最近的事兒全推了。我都說過了,你的腿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用不著,那是意外,我也沒怪你。”
“耽誤了你的戲,我心里過意不去。我認定的事情就不會隨便改,再說了,誰讓你是我哥呢!”
秦翀忍不住笑了,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夠義氣。”
秦翀開了燈,乳白色的光照亮了眼前的步道和中庭的水景。
每次來的時候總是來去匆匆,他從來沒有仔細審視過這間屋子的模樣。之前劉銘宇那麼盡心盡力的講解,他根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現在這樣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慢慢走著,他反而體會到了劉銘宇真是花了心思的。
美觀,便利,采光,舒適度,各自獨立互不干擾的工作空間和方便交互的生活空間。
他想給秦翀一個家。
秦翀拐到了臥室門口,臥室門開著,里面傳來一股濃重的酒氣。
“誰?”
他問了一句,立刻聽到里面酒瓶子滾動的聲音。
“我。”
秦翀聽到劉銘宇的聲音,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了下去:“你在家為什麼不開燈?我還以為進賊了!”
“別開燈。”劉銘宇沒輕沒重的拽他,直接推倒在床上。
秦翀的石膏腿被撞中了,齜牙咧嘴的哼:“你又發什麼神經,老子的腿……”
“腿?你的腿怎麼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劉銘宇又喝得七葷八素,順著腰一通亂摸,“你不是跟羅威去戶外運動了嗎?”
戶外運動?羅威居然編了個這麼瞎的理由來敷衍劉銘宇。
“沒什麼大事,摔折了,打了石膏。”秦翀攥著他的手不讓摸了,“別管我了,萬客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劉銘宇把臉埋在他的頸子里,好半天沒有吭聲。
就在秦翀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忽然又開了口:“我真不想你看見我現在狼狽的樣子。”
“狼狽不也是你自找的嗎?誰讓你自己作,自以為可以拿捏李媛,誰知道玩脫了,反過來被她耍得團團轉。”
“我錯了,你別生氣。我只想害怕失去你,無論用什麼方式都要把你留在我身邊。”
“我氣的也不是你作死,而是你什麼都不肯跟我說。以后別再藏著掖著,更別耍這種無聊的手段,我最討厭有人騙我。”難得他承認錯誤承認得那麼痛快,秦翀也不好再說他了,畢竟他這一作差點作光了自己的家業,教訓已經夠慘痛了。
劉銘宇低著頭,聲音略微有些哽咽,說話的時候噴著酒氣:“別離開我……沒有你我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