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翀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真巧啊,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們。”劉銘宇搶先開了口,結果問的是林芳芳。
林芳芳大大方方的回了話:“是啊,上次匆匆見了一面,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們。”
我們。
林芳芳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劉銘宇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線殺氣。
“上次吃飯的時候你倆才剛認識,感情發展得挺快啊。”
陰陽怪氣的,不愧是劉銘宇。
林芳芳很實誠:“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連婚禮都一起參加了,不是一般的合作伙伴吧?”
秦翀心驚肉跳,與其這麼近距離圍觀劉銘宇在危險邊緣大鵬展翅,還不如直接掀桌子來得痛快點。
“都這個年紀了,其實我累了,偶爾也會想有個可以棲身的港灣。同事們都撮合我們,我也愿意和秦翀相處一下試試。”林芳芳望著秦翀笑了,“是吧,秦翀?”
“哦,嗯。”秦翀沒敢抬頭,林芳芳倒是好心想幫他,可惜每一個字都正好踩在劉銘宇的爆點上了。
“是嗎?有意思。”劉銘宇的眼神要著火了,怒火。
“扔花球了啊!準備!三!二!一!”
秦翀一抬頭,只看到那個巨大的花球越過了前面簇擁的人群,徑直朝著自己砸過來。劉銘宇可能也沒反應過來,只是無意識的探出了身子想替他擋住。林芳芳嗖的一聲站起來,利落地一抬胳膊,只聽見嘭的一聲,花瓣葉子紛紛散落。
花球竟然被林芳芳用打排球的姿勢打回臺上去了。
全場目瞪口呆。
秦翀回過神來:“此時此刻,我感受到了你抗拒婚姻的決心。”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林芳芳倉皇而逃。
秦翀愣了愣,跟著站了起來。
劉銘宇一伸手,把他拽回去了。
“她去洗手間,你也要跟著去嗎?”
秦翀仔細一想好像是不妥,這一愣的工夫,劉銘宇的手已經伸到他脖頸里了,不由得先打了個寒顫,咬著牙問:“這麼多人看著呢,你想干什麼?”
“別緊張,有片花瓣掉進去了。”劉銘宇笑瞇瞇的從他衣領里把花瓣扯了出來。此刻他就是有意無意的逗著秦翀,享受此刻被周圍的目光注視的感覺。
“我警告你,別在這里發瘋。”秦翀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在耳畔嗡嗡,跟劉銘宇那副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果我發瘋了又能怎麼樣?那樣全世界都會知道你是我的,只屬于我。那樣你就再也沒有退路了,挺好的。”
“神經病。別作妖,我去看看林芳芳。”秦翀翻了個白眼,徑直奔洗手間去了。
秦翀到了門口,發現林芳芳根本沒進去,而是杵在走廊盡頭臉沖著窗外發愣,平常豁達開朗和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芳芳?你沒事吧?”
林芳芳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這沒什麼好靜的吧,就是打飛了一個花球而已。社會性死亡的事情誰都有,再說這里的人都不認識你,沒必要放在心上。”秦翀也不管她歡不歡迎,杵在她旁邊不肯走,“我以前也丟過人,不管我怎麼努力,我的每個女朋友最后都會甩了我,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剛確認了戀愛關系,第二天人家就跟我拜拜了。
到后來那幫損友甚至打賭我多久會被甩,結果我刷新了自己的記錄,最好成績三小時。”
“被甩是什麼好事嗎?我怎麼覺得你還挺驕傲?”
“你不懂,這叫苦中作樂。”
“苦中作樂是用來騙別人的,你心里真的高興嗎?”
“高興啊。”秦翀想了想,“輕易的錯過總好過彼此拉扯到遍體鱗傷。”
林芳芳抬了抬嘴角,像是要笑起來,然而眼淚卻搶先劃過了她的臉頰。
“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
“沒什麼,與你無關。你……”林芳芳極力的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后在三秒鐘之后選擇跟從自己的內心,“你抱抱我行嗎?”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林芳芳一低頭,把臉埋進他懷里,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啞著嗓子說,“讓我哭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秦翀已經很久沒有和女孩子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了,一時間慌了神,抬著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放在她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沒事了,沒事了。”
秦翀一抬頭,看見劉銘宇站在不遠處,臉正好被隱藏在氣球花束的陰影里。
秦翀越發騎虎難下,心里祈禱劉銘宇的精神狀態穩定點,好歹憋到婚禮結束再慢慢去跟他解釋。
劉銘宇大步走了過來。
見鬼,希望他精神狀態穩定竟然也是一種奢望嗎?
秦翀瞪著眼睛想用表情阻止他,劉銘宇壓根不理他,越過林芳芳的肩頭,湊上來重重的吻了他一下。
秦翀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怎麼了?”林芳芳感覺到他僵硬了一下,抬起頭來的時候劉銘宇已經退回去了,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秦翀沒敢看她,只答應了一句:“沒事。”
莫少爺和小T都不是本地人,之前已經在各自的老家辦過婚宴,所以這次一場婚禮辦得相對草率,親戚朋友來得不多,大多數都是在游戲里認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