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話說得夠刺耳了,秦翀還是憋著沒有爆發,而是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手底下那幾個人都憋著氣,誰都不敢吭聲。
劉銘宇這會兒完全失控了,秦翀再和他糾纏,恐怕真要同歸于盡。
秦翀直沖到地下停車場,上車之前來了個深呼吸平復心情。
他太了解劉銘宇了,劉銘宇像一只關在籠子里的瘋獸,秦翀就是他的籠子。籠子一旦破了,瘋獸跑了出來,籠子當然就不再起作用了。
今天他就不該跑到這里來自取其辱,直接跟做戒指那個品牌聯系讓他們刪除故事沒準還更靠譜點。
深呼吸還沒做完,背后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嘭的一聲摁在車門上。
秦翀一張嘴,那個人扯著他的頭發往后一仰,重重地吻上來。秦翀皺著眉頭扭頭回避,他卻粗暴地擰著他的下巴不讓他回避。
秦翀咬著牙一掙扎,下巴上火辣辣地疼,估計是被他撓出了血印子。皮肉一傷,火氣就隨著疼痛層層上涌,狠狠地把他推開:“夠了!”
劉銘宇后背重重地撞在車身上,紅著眼睛瞪著他:“不夠!”
秦翀一回頭,把他狠狠地推上車:“上去!神經病,弄死你!”
劉銘宇沒反抗,反倒仰躺在后座上歇斯底里地笑起來。
秦翀被他笑得心虛,腦袋里什麼都想不了,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夜風呼呼地吹著,把皮膚刮得生疼。
秦翀慢慢冷靜下來了。
他剛才干了什麼?他一付要殺人滅口的樣子,把萬客的執行總裁從總部大樓拖走了。無論劉銘宇出了什麼事,他都脫不了干系。
可是就這麼把他拽出來又好端端的送回去,也太慫了吧!
秦翀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劉銘宇,心里忍不住開罵。
見鬼,自己給自己弄了個燙手的山芋。
劉銘宇不笑了,貼在座椅后面,慢慢伸出手來。
秦翀緊盯著前方不敢動,現在這種狀態,無論劉銘宇做什麼他都沒有反抗的余地。
劉銘宇伸手到他額頭上,小心地理順了被風吹亂的頭發。
“你干什麼?”
“劉海太長了,找個時間去剪剪吧。”
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他忽然的溫柔顯得更加驚悚……他真的有一萬種發瘋方式,而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切換到哪一種。
秦翀猛地一打方向盤,拐進了上山的小路。
“下去!”秦翀開了鎖。
“你要在這里殺了我嗎?”劉銘宇不緊不慢地開玩笑,“這里離公路太近了,拋尸的話很快就會被發現。”
“下去!”
“秦翀,你根本就沒膽量殺我。你只敢把我扔在這里,讓我走三分鐘就能到公路上求救!廢物!你只會逃避,就連想要甩開一個礙眼的包袱都下不了手!”劉銘宇自顧自地下了車,在野地里踉蹌了一下。
秦翀心里撲騰了一下。
劉銘宇站穩了,忽然低頭從地上撿了個什麼東西起來,沖著他大笑:“你下不了手,我幫你啊。”
秦翀看明白了,那是一塊巴掌大的碎玻璃片,上面裹滿了灰塵和泥塊。
劉銘宇從來都是來真的,攥緊了玻璃片直接就往自己手腕上劃。
秦翀看見血涌出來了,立刻跳下車去搶玻璃片。
玻璃片看著灰撲撲的,一捏上去就像被最鋒利的牙齒咬過,血立刻就涌出來,疼得鉆心。
劉銘宇還不肯撒手,拼了命地往回搶。
秦翀氣得直罵:“你發什麼瘋!我都流血了!”
劉銘宇立刻撒手,急忙忙地去拉他:“傷得重嗎?”
“你TM就是個變態!瘋子!”
秦翀使勁把劉銘宇推回車上,劉銘宇也不掙扎,反倒笑起來:“我就是變態,我就是瘋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秦翀氣不打一處來,扯著嗓子喊:“閉嘴!”
劉銘宇還是笑個不停:“我想起來了……那一次你掐著我的脖子,就這樣。秦翀,你還記得嗎?”
秦翀當然記得。
面前的劉銘宇因為窒息而瞪大了眼睛。他沒有使勁掰開秦翀的手,反而伸出正在痙攣的雙手按住他心臟的位置,奮力憋出嘶啞的聲音:“秦翀……我死……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當初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還帶著慘烈的微笑。
秦翀都快被他逼瘋了:“你都和李媛訂婚了,還想怎麼樣?”
“訂婚了還可以解除婚約。”眼前的劉銘宇笑著撐起身子,伸手往臉上抹了抹,無意識地染了一臉血,看起來更加瘋狂又驚悚,“你要我放開你,比殺了我還難受。我愛你,我不會放開你,永遠都不會放開你。”
“劉銘宇,你夠了,真的夠了。”秦翀感到一陣窒息,“你不是愛我,你是想要拉我陪葬。”
“陪葬嗎?其實我剛剛真的想過搶方向盤,或者直接勒死你。但是不行……光想一想我都快瘋了。”劉銘宇搖搖頭,慢慢舉起自己的手腕,“你看,我傷自己比傷你還多。”
秦翀望著他手腕上縱橫的傷痕,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別鬧了,把傷口包扎一下,雖然不深,還是很容易感染破傷風。
”秦翀把藥箱找了出來,用酒精給他清理傷口。
血已經止住了,劉銘宇咬著牙沒吭聲,只是疼得發顫。
劉銘宇是養尊處優的富二代大少爺,全身上下的皮膚嫩到可以跟女人媲美,完美得找不到一絲瑕疵,所以那些傷痕就顯得格外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