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那時候決定要走,雖然沒法跟你繼續談。”
喻繁低頭垂眼,音調平穩沉悶,“但一想到你,就不想死了。”
后來也是。去了陌生的城市,被討債,被課業折磨,一個人生活,起初也會覺得日子活得沒意思,但想到陳景深還在這個世界上,又覺得還能過下去。直到工作轉正,這種念頭才被逐漸忙碌起來的生活慢慢磨光。
說出來沒幾秒喻繁就難堪地閉了閉眼。媽的,這也太特麼肉麻了,他瘋了嗎說這種屁話?直接說我不想死不就完了……
前面車終于開始挪動,喻繁立刻撒開他的手:“反正你別想太多,我現在很正常。開你的車。”
陳景深沒說話,只是到了路口忽然轉了彎。
喻繁尷尬地對著窗外出神,直到車子靠道路邊停下,旁邊傳來解開安全帶的清脆聲響,他才納悶地扭頭:“陳景深,停這干……”
后頸猝不及防地被人握住往前推。陳景深靠過來,無視半開的窗縫與街邊絡繹不斷的行人,托著他的臉跟他接吻。
第90章
兜兜轉轉又到了年底這個一年中最忙碌的節點。以往這時候喻繁每天不知要跑多少個景,今年這幾天,他卻成了最清閑的人。
他這趟特意帶了相機,原想著陳景深上班的時候,他能在南城隨便逛逛,拍點東西。誰知七天假期臨近尾聲,這相機他幾乎沒用過。
起因是陳景深某天早上問他,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喻繁在睡夢里被他親醒,聽完只剩一肚子臟話,模糊地想,老子每天在家聽你敲鍵盤已經夠吵了,傻逼才跟去你公司受罪。
瞇了一陣清醒過來,還是當了傻逼,匆忙換衣服跟陳景深去了。
一去就是一周。不過喻繁到底是沒臉待在陳景深的辦公室,只是在樓下咖啡廳坐著。
正巧這幾天汪月在群里哭嚎得厲害,到了年底,天氣舒適的寧城就人滿為患,客戶量也飛快增長,她每天睡醒就是往群里發語音尖叫“賺錢怎麼這麼苦啊”、“這錢老娘不賺也罷”。喻繁閑著沒事,干脆就在咖啡廳幫店里修圖,等陳景深下班再一起回家。
家里那些不知堆積多久的箱子已經被他們拆開擺好,屋子看起來沒那麼空了。陳景深買了一個投影儀,他們晚上偶爾會一起窩在沙發里看電影。
喻繁很喜歡看恐怖電影,而且看得非常認真,陳景深對這類型電影興致缺缺,不過每次他都不會缺席。
周六晚上,喻繁雙腿盤著,腰背繃直,躺在沙發里專心看電影。眼見就要到電影的第一個小高潮,腰忽然被摟住,陳景深臉朝他這靠過來,閉眼埋進他脖間。
“能不看這個嗎?”陳景深問。
“不能。陳景深,你別吵。”喻繁目不轉睛地盯著電影畫面。
“我怕。”
“怕就進房間,我自己看。”
“不,我陪你。”
喻繁皺眉:“不用你陪。”
話剛說完,女鬼突然沖到鏡頭前來了一個索命特寫,喻繁倏地被抱得更緊,整個人都被擁了過去。陳景深眼皮、鼻尖、嘴唇全貼到了喻繁脖子上。
過了一會兒,陳景深問:“鬼走了嗎?”
喻繁被他說話吐出的氣弄得有點癢,很嫌棄地抬起手掌去遮陳景深的眼睛:“沒,還在追人,閉眼。
”
這段劇情有點長,主角和女鬼正上演著精彩絕倫的拉鋸戰,喻繁看得精神緊繃,然后脖子突然被舔了一下。
陳景深偏了偏臉,很慢地磨他耳下的皮膚。喻繁瞬間一麻,本想把人推開,看到屏幕再次閃出女鬼后又算了。
于是喻繁坐在沙發上,一邊被電影里的畫面刺激,一邊被男朋友刺激。為了看電影,屋內沒留燈,陳景深唇舌很慢地在他脖頸、耳后、臉側一點點經過,被碰到的地方都熱烘烘一片。
等這段劇情高潮結束,喻繁把他腦袋推開,一邊罵陳景深下次老子看電影你有多遠滾多遠,一邊翻身跨坐到陳景深腿上,低頭跟他接吻,然后做。
這周他們都這樣正經又荒唐的過日子。食髓知味,喜歡的人又在身邊,都有點收不了手。
每次做完,喻繁總是半死不活地在枕頭里罵人。陳景深看著喻繁脖頸、后背、尾椎……等多處上面自己的“罪狀”,也會默默地做出這幾天不折騰了的打算。
然后下次繼續,再懺悔,循環反復。
這次他們從頭到尾都在沙發上。兩人都出了汗,相貼的地方黏膩一片,他們保持著相擁的姿勢,喻繁趴在他肩上緩了一會兒,然后用下巴戳他,懶聲說:“松手,我要看片。”
“已經播完了。”陳景深說,“再抱會。”
“?”
喻繁蒙了:“播完了?”
“嗯。彩蛋看麼?”
“看你大爺。”一句兇狠又沒什麼力氣的罵。
陳景深摸著他微凸的脊骨沉默了一會兒,說:“喻繁,外面下雪了。”
“這幾天不都在下?”
陳景深嗯一聲:“你說會不會影響明天的航班。”
“……”
七天假已經到了尾聲,有客戶預約了周日中午的拍攝,喻繁定了明天清早的飛機回寧城。
陳景深問:“改到后天?”
“后天不下雪?”
“不知道,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