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艱難地抬起眼皮,復雜的界面立刻看得他頭昏眼花。
感覺到動靜,陳景深偏頭看他,眼里是淡淡的饜足,手伸進他頸間里確定體溫。
以為陳景深又定了什麼超市購。喻繁伸腳去踹旁邊的人,想象中很大力,實際只是用腳趾刮了人家一下,張口時聲音像破鑼:“……滾去開門。”
陳景深嗯一聲,拎起一瓶礦泉水放他床頭,轉身去樓下。
茶幾上擺著蛋糕,昨晚沒顧上放進冰箱。想起自己把奶油往別人身上抹的不恥行為,陳景深手指蜷了一下,把蛋糕扔進垃圾桶,盤算著今天再補一個,心不在焉地擰開門把。
門剛開一了一條縫,就聽見“砰”一聲巨響!
小禮花在空中炸開!無數彩帶亮片灑灑洋洋飄落下來,晃得陳景深瞇了瞇眼,然后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Surprise!!!”王潞安嗓門響徹整層樓,他滿臉喜氣,大手一揚,鏗鏘地指揮身邊的人:“來!一二三走!!!”
門外,左寬、章嫻靜、王潞安異口同聲、熱情洋溢地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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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樓上傳來“嘭”地一聲,脆弱的樓板像砸落什麼重物。門外三人下意識隨著這聲動靜抬頭去看,發覺什麼都看不見后又望向門里的人。
準確來說,是望向門里的那只胳膊。里面的人并沒把門完全敞開,露了一點門縫,從他們的角度看,只能看見一只自然垂下的手臂。
左寬盯著對方胳膊流暢分明,又恰到正好的線條,喃喃:“我草,喻繁,這麼多年沒見,你變壯了……”
“你看!我說了吧,他真長胖了,那拳頭照就是昨天發我的!”王璐安激動道。
章嫻靜震驚:“但我上次見他,真的很瘦,腿看著都快趕上我了……寧城的健身教練這麼牛逼嗎?”
他們動靜太大,隔壁住戶開門不爽地探出腦袋來,看看他們,又看看地上的彩帶。
左寬對上對方的眼神,不爽地皺眉:“你看幾把……”
鄰居往外站了站,露出他的花臂。
“幾把掃把我們就能把這地打掃干凈!”王璐安從善如流地抓住左寬,“抱歉啊大哥,我們兄弟今天生日,打擾了打擾了,這個我們一會兒肯定會收拾的!……走走走,進去說。”
王璐安說完伸手去推門,一用力,沒推動。
他愣了下:“干嘛呢喻繁,趕緊讓我們進——”
“等一下。”門內的人偏了偏腦袋,露出半邊臉。
這張臉沖擊太大,門外三人同時睜大眼,尤其是章嫻靜,表情又驚又呆又震撼。
“我草!”左寬瞠目結舌,脫口而出,“喻繁,你現在怎麼長得跟學霸這麼像了?!”
章嫻靜:“……”
陳景深瞥他一眼,沒回答,嗓音冷淡沙啞,“吃早餐了麼?”
王璐安:“飛機上……吃了……”
“樓下有家茶樓,再去吃一頓,”里面的人說,“我請客。”
話音落下,“啪”地一聲,門又關上了。
“……”
三人齊齊面對著門,走廊陷入一陣古怪的沉默,風一吹,彩帶呼啦啦地飛起來。
左寬:“王璐安,你是不是記錯地址了?”
王璐安:“沒啊。再說了,就算我真記錯地址,那我他媽也不知道學霸的地址啊!”
“有道理。那學霸怎麼在喻繁家里?難道也是來給他過生日的?這麼早……”左寬正認真推理呢,手臂被人戳了戳。
章嫻靜漂亮的指甲晃了晃:“給我支煙。”
點燃煙,章嫻靜一副看破紅塵、感慨頗多的神情,高深地朝天吐了一口白霧。
“哎。”王璐安說,“我覺得不對,學霸剛不是光著膀子麼?”
左寬哦了一聲:“對喔……那可能是昨天就到了,跟喻繁睡了一晚。”
“咳咳、咳咳咳……”章嫻靜被一口煙嗆到,驚天動地咳起來。
陳景深關了門,進屋仰頭,問剛才發出劇烈動靜的人:“剛才怎麼了?”
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老子怎麼了???
“陳景深……”連滾帶爬沖下床、在一首致命的《生日快樂》里光著身找遍整層二樓的喻繁,此刻抓了枕頭擋在身前,臉蛋紅到爆炸,用殺人的語氣和最輕的音量質問,“我內褲呢????”
看清樓下的人,喻繁腦子又麻了,“你,剛才,沒穿衣服,就去開門了?”
“穿了褲子。我定了早餐,以為是外賣。”陳景深挑能說的說,然后道,“內褲洗了,昨天不是臟了麼。”
“……”
“給你拿新的。”
“……”
喻繁緊緊抓著枕頭,閉了閉眼,強迫自己把腦子里那些昏暗曖昧的畫面刪除,又咽了咽口水,喉嚨一陣抽疼。
幾個深呼吸后,喻繁說:“拿……寬的。”
陳景深挑了一會兒,聽見悉索聲響,抬頭看見他男朋友給樓上的垃圾袋系了個死結。完了嫌不夠,在外面又套了一個新的垃圾袋,又是一個死結。
喻繁下樓時,陳景深已經把一樓收干凈了,喻繁昨晚在樓下時都坐他腿上,沙發幸免于難。
屋里味道太怪了。喻繁把窗戶全打開,剛準備去浴室看看昨天清理的時候有沒有遺留什麼不能見人的……就被牽住手腕。
“難受?”
手被甩開,喻繁面無表情地脫口問:“你說呢?草你一晚上試試?”
陳景深聞言一頓,喉嚨滑了一下,垂眼抿唇道:“沒舒服麼?”
喻繁:“……”
他立刻想起昨晚陳景深也是把他按在枕頭里,問他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