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陳景深的對話框,又看了一下剛才沒有細看的購票圖。
電影下午三點開場,現在一點四十,差不多吧。他過去玩會兒貪吃蛇,先把陳景深的最高記錄破了。
電影名叫《夏日、圓月和你》,今日首映,海報上是喻繁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明星,應該還挺紅的。
座位是情侶廳,座位520A、520B——
“……”
【-:?】
【s:?】
誰他媽準你買情侶——
喻繁敲出這幾個字,又默默刪掉。
哦,他和陳景深在談戀愛。
喻繁木著臉敲字:【你想吃什麼?爆米花還是酷薯。】
電影票陳景深買的,吃的當然是他來。
【s:椰子雞湯。】
【-:我在里面給你擺一桌?】
【s:看完去吃。】
【-:……哦。】
到站下車的時候,喻繁還在搜附近有椰子雞湯的店鋪。
他挑了一家好評最高的店,截了張屏,點開微信剛要發給陳景深,王潞安的電話忽然進來了。
微信有語音功能,王潞安很少給他打正經電話。
喻繁眼皮跳了一下,停下進商場的腳步,接通——
“喻繁,你在哪啊?他媽的出大事兒了!!”王潞安嗓音又重又急,像喻繁當初被隔壁校的人帶刀堵了那樣著急,“左寬被他媽十來個人圍臺球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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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深出門之前,繁繁圍著他轉了無數個圈。
他手指勾著繁繁的項圈,把他往后挪了一點,坐到小花園的石椅上跟它商量:“晚點我叫阿姨來帶你出去。”
繁繁顯然不太愿意,朝著他可憐巴巴地低叫了兩聲。
“今天沒空陪你。”陳景深拍拍它的臉,說,“乖點。”
安撫好狗,陳景深剛準備起身,手機忽然響了。
【-:有事去不了了,下次吧。】
陳景深眸光在屏幕上停留片刻,又坐了回去,打字:【什麼事?】
對面敲敲打打,輸入了快十分鐘。
【-:樓上小妹妹一個在家,怕。】
【s:下次是什麼時候。】
又是幾分鐘過去。
【-:除了今天以外都行】
【s:明天?】
臺球館后面的老舊小公園里,二十幾個男生打作一團,場面混亂。
喻繁拎著男人的衣領把他往墻上一扔,手肘用力抵在對方后背上,在對方一陣痛叫聲中舉著手機匆忙地回了個“好”字。
左寬今天約王潞安來臺球館打球,隔壁桌的人閑著無聊,約他賭兩局。
左寬這人學習不行,不務正業的東西卻都玩得很溜,對方連著輸了他好多局,有些惱羞成怒,給錢的時候說了幾句陰陽怪氣的話。
左寬哪里咽得下這口氣,張口就是一句“人菜癮大”,想想又加了句“菜狗別叫”,最后再添一句“玩不起滾”。
一旁王潞安見勢不對,火速叫了人。
朱旭是帶著一隊體育生來的,喻繁到的時候正好跟他們碰上面。一幫人趕到公園時,左寬和王潞安這倆傻子已經挨了不少揍了。
他們趕到之后局勢馬上扭轉。對方雖然人多,架不住這邊全是十七八歲的體育生,唯一一個不是體育生的還賊能打,十來分鐘后,那幫人就轉身跑了。
左寬頂著滿臉傷,跟皇帝凱旋似的,大手一揮,說要請所有人喝奶茶。
奶茶店里。左寬翹著二郎腿破口大罵:“他媽的,輸到最后輸不起了就說我犯規,嘴里陰陽怪氣不干不凈的,這我能忍他?”
“大哥,你看看情況行不行?我們當時就兩個人!”王潞安說。
左寬無辜道:“……那我能知道他外面坐了十幾個兄弟?”
王潞安小腿被踹了一腳,現在還疼著,擺擺手道:“算了,就當我自己倒霉,在這美好的周六看到了你群里約球的消息。”
“……”
王潞安余光一瞥,看到他身邊另一位兄弟正坐著靠在墻上,冷臉捧著手機,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喻繁,你傷到哪沒?”王潞安問。
喻繁搖頭。
臺球館那幫人就是靠人數撐場子,平時應該不怎麼打架,幾乎沒怎麼碰到他。非要說的話,臉側有點疼。
“有鏡子沒?”喻繁瞥過眼問。
王潞安愣了一下:“沒有,手機前置攝像頭要不要?我給你舉著。”
半分鐘后,喻繁看著自己臉上那兩道擦傷,在心里罵了句臟話。
打哪不好,非特麼打臉??
那明天還能去麼?他如果說是摔的,陳景深會不會信。
陳景深現在在干嘛?看電影?還是把票退了?
看他臉色越來越沉,王潞安立刻安慰道:“沒事,比起你前幾次的傷不算什麼,過一星期就好了。”
喻繁聽得心煩,往后一靠:“閉嘴吧。”
左寬去買幾包煙,一人發了一支,喻繁沒接,從兜里掏出一根口香糖扔進嘴里使勁兒地嚼。
男生們互夸了一波剛才打架時的精彩操作,然后話鋒一轉,又開始討論接下來去哪里玩。
正聊得高興,朱旭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緊張地對大家比了個“噓”的手勢。
“喂,寶貝兒,怎麼啦?”周圍安靜下來后,朱旭接通了電話,“我沒在干嘛呀,為什麼不回你消息……我剛才手機靜音了,沒聽見,哎哎哎別生氣,真沒聽見,我在哪?我在跟左寬他們上網呢……”
朱旭電話一掛,男生們全都笑出聲來。
“朱旭你他媽慫不慫?一條消息沒回,你得哄她半小時啊?”
“肉麻死了你倆。”
“你怎麼還撒謊呢,直說唄,我們又沒打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