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
喻繁抓耳撓腮了一整節自習課,想不出除了坦白自己那十幾任前女友是在吹牛逼以外的辦法。
放學鈴響,喻繁心不在焉地從抽屜里找要帶回家的書,旁邊的人忽然開了口。
“今晚能去你家麼?”
去他家干嘛?寫作業?
可能是陳景深看起來太干凈板正了,喻繁下意識不想讓他出現在自己那破貧民窟里。讓那些鄰居看到,指不定會有什麼閑話。
喻繁想了想,道:“算了,視頻就行,我房間的桌子這麼小,倆男的用很擠。”
陳景深收拾書包的動作一頓,淡淡地哦了一聲。
“如果我是女生,可能就不擠了吧。”他說,“知道了,沒關系。”
“……”
喻繁把書捆成柱狀,緊緊握在手里,踹了一下陳景深的椅腳:“起來,我要出去。”
陳景深起身讓了一下。
喻繁起身出去,用他們兩個才聽得見的聲音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八點過來,晚一分鐘我都揍你。”
喻繁說完正準備走,校服t恤忽然被人扯住。
“嗯。”陳景深垂下眼來,“那晚上能親你嗎?”
“……?”
喻繁腦子一懵,臉色瞬間炸紅!他克制著把手里的書掄在陳景深頭上的沖動,羞恥又小聲地說:“不行!陳景深,這他媽在教室!”
“我知道。”陳景深說,“所以我才說去你家里親。”
“………………”
第52章
放學時間的校門口擠滿了學生。
“這天熱死了,我們學校怎麼不在教室裝空調啊?”左寬剛打完籃球,此刻滿頭大汗,抓著衣服道,“去奶茶店吹空調打牌?”
王潞安立刻表示:“我沒問題。”
喻繁:“不去。”
左寬看他一眼:“干嘛不去?你看你臉都熱紅了。”
喻繁想說自己不熱,話到嘴邊又閉了嘴。
王潞安嘁了一聲:“你懂啥,這不是熱的。”
喻繁:“?”
左寬:“那是怎麼?”
“還不是你們班那個女的,”王潞安笑嘻嘻地挑眉,“她那情書上全是香水,我手指頭現在都還有味道,你聞聞。”
“草,拿開,”左寬嫌棄地拍開王璐安的手,道,“那這后勁也太猛了吧?一節課過去了還紅呢?”
喻繁皺眉:“滾,熱的。”
走出校門,王潞安忍不住巡視了一下周圍:“哎,你們覺不覺得我們學校附近最近清凈了很多?”
“廢話。自從上次喻繁被隔壁學校的人堵在后門以后,胖虎抓得那叫一個嚴,一天兩支巡邏隊,還跟隔壁學校的領導開會溝通過,哪還有人敢來我們學校鬧事……”左寬左右扭了扭腦袋,感慨道,“嘖,最近日子過得真無聊,是吧喻繁?”
喻繁手指在握著的練習冊封面上磨了一下,沒吭聲。
幾人碎碎念地走到奶茶店門口,喻繁不顧左寬他們斗地主二缺一的挽留,頭也不回地走了。
喻繁沒多久就回到了那條熟悉的老舊小街。
他走在人流中,順手把帶回來的卷子和練習冊捆起塞在兜里,腳步慢了點,心里有股遲來的后悔。
……剛才怎麼沒把書掄陳景深頭上。
那時候正好放學,周圍經過了好幾個同學,應該沒人聽見吧?
他怎麼就答應讓陳景深過來了?
要不現在發消息讓陳景深別來,或者等人來了直接把他鎖門外,再不然到時拽進屋里揍一頓再扔出去——
喻繁帶著滿腦子想法走進了超市。
“要什麼?”老板娘抬頭看他一眼。
喻繁說:“風扇。”
“什麼樣的?”
“風力大,頭能轉,兩人一起吹不會覺得熱的。
”
“……你直接說落地扇不就行了?等著,我去拿,”老板娘起身問,“有想買的牌子嗎?”
“沒,你隨便拿。”
房間里那破風扇用了七年,撥到最高檔也就那兩縷風,早該換了,不然到下個月得熱死。
他買回去自己用的,跟陳景深沒關系。
小超市的倉庫又雜又亂,老板娘在里面找了半天,喻繁站在收銀臺,隨意在超市掃了一眼,掃到了角落的折疊椅。
他家沒什麼凳子,之前和喻凱明打架還打壞了一張,陳景深上次來他家就只能坐沒有背靠的木凳,凳面比王潞安的臉還小,應該挺硌。
喻繁挪開目光,心想硌得好,不然總有人閑著沒事往別人家跑。
十分鐘后,喻繁左手舉著風扇,右手拎著折疊椅,面無表情地走出了超市。
現在是人們吃完飯下樓聊天散步的時間。喻繁在街坊鄰居小心又詫異的目光中,把這兩樣東西扛上了二樓,放在地上騰手掏鑰匙。
結果不小心把兜里的煙盒帶了出來,哐地掉到地上。
“抽煙多了肺會黑喔。”一道稚嫩的聲音在樓道響起,“我們老師說的。”
喻繁看了坐在樓梯上的小女孩一眼,彎腰撿起來:“你爸媽又沒回來?”
“我剛用小天才跟他們打了電話,他們說在路上啦。”小女孩雙手撐著下巴,“哥哥,你比我爸爸還喜歡抽煙,我每次在窗邊寫作業,都能看到好多煙霧。”
喻繁:“熏到你了?”
“沒有,那扇窗戶壞啦,打不開的。”小女孩嗲聲嗲氣地說,“哥哥,你別抽煙啦!萬一你病了,就打不過你爸爸了!”
“……”
樓上這對夫妻講閑話的時候能不能避一避小孩。
喻繁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了。
他在某一年抽得特別兇,那時日子過得天昏地暗,沒煙根本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