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潞安正在抖左寬的糗料,左寬連發七條60s語音,其中含媽量極高。
喻繁一條條地聽,聽到好笑的會忍不住扯一下嘴角。笑著笑著,目光就飄到了手里那只狗上。
玩偶姿勢端正,表情很蠢,越看越丑。
他跟狗玩偶對視了一會,忍不住伸手戳它鼻孔,脫口喃喃:“以后你叫陳景深。”
司機猛地抬頭,在后視鏡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喻繁:“……”
媽的。
我神經病?
喻繁把玩偶翻了個身,低頭面無表情地繼續看群聊。
喻繁剛到小區樓下就收到了陳景深的消息,是一條三分鐘的視頻。
夜深人靜,老小區里幾乎沒有聲音,喻繁把音量放得很小才慢悠悠點開。
三分鐘的繁繁個人秀。
鏡頭里,陳景深拿著狗咬繩一言不發地逗了三分鐘的狗,繁繁被他弄得嗚嗚叫。
直到最后幾秒,他才淡淡問:“跟那個玩偶像不像?”
看完視頻時,喻繁正好走到家門口。
他掏出鑰匙開門,順手按下說話鍵。
“一點點吧。你能不能少發這只東西,它真的很……”喻繁推門而入,看到里面場景時渾身一僵,說的話生生截斷。
“喻凱明,你在干什麼。”再開口時,他的聲音比冰霜還冷。
喻繁剛才只顧著看視頻,沒發現他家亮著燈。
此刻,他本該緊鎖的房間房門大敞。喻凱明坐在他書桌前,旁邊散落了幾個扭曲的回形針,還有一把剛被拆下來的掛鎖。
喻凱明手里握著剛從抽屜拿出來的粉色信封,見到他也是一愣。
怎麼回事?喻繁怎麼會突然回來?這小混蛋平時不是只要過了十二點還沒回家,就都是在網吧玩通宵麼??
“怎麼回來了?”喻凱明牽強一笑,“爸最近出了點事,需要錢,當初你爺爺和你媽留下來的錢還剩吧?”
“你還能收到情書呢,有我當年……”
喻繁拿起鞋柜上許久不用的魚缸猛地朝他砸過去!
喻凱明差點沒躲掉,魚缸從他臉邊擦過,重重砸在地上,“砰”地一聲四分五裂——
喻繁手指一松,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
深夜的老小區突然熱鬧起來,破碎聲、悶棍聲、謾罵聲不斷。
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窗戶接二連三被關緊,好幾戶人家特地起身確認自己家門有沒有反鎖。
喻繁抓著喻凱明頭發,狠狠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腳!喻凱明痛得叫出聲,反手就扇了他一耳光,小拇指的指甲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喻繁不覺得疼似的,用力把人砸在墻上。
“那他媽是我老爹!我老婆留下來的錢!你他媽的憑什麼一個人占著!我草你媽!”
喻凱明嘴里不干不凈,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停過,“賤種!我他媽當初就該把你射墻上!你出生那天老子就該把你掐死!你跟你媽一樣賤——”
喻繁把他按在墻上,朝他臉上用力揮了一拳,終于開了口:“我說過吧,你不準提她。”
“賤女人還不讓罵了?她就是賤!怎麼打都打不乖的母狗!還他媽跟別人跑了!你他媽替她出頭,她跑的時候想過你嗎?”
喻凱明瘋了一樣嗤笑,“你不恨她,反而跟你老子翻臉?你他媽明明跟我是一樣的人!你應該他媽站在我這一邊!你以為那個給你送情書的人真喜歡你嗎?等那些人看到你現在這副德行,只會他媽的跟你媽一樣跑了!”
喻繁悶不做聲,又朝他臉上揮了一拳。
……
陳景深下車時已經隱隱覺得不對。
老小區靜得詭異,一整棟樓只有一戶人家亮著燈,其余連窗戶都關得死緊。
陳景深握著手機快步上樓,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過于悶重。
喻繁家里的門虛掩著,陳景深站在門口,聞到了里面淡淡的血腥味。
他很重地呼吸了一下,伸手推門。
滿地狼藉。
沙發茶幾、餐桌椅子東倒西歪,電視屏幕破裂,色澤不同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整個屋子沒有一處是好的。
他想找的人筋疲力盡地坐在墻角,白色t恤臟污一片,臉上和脖子全是傷,眼眶通紅,手里抓著一截斷了的掃把。
看見來人是他,對方又松下勁,把掃把隨便扔到了旁邊。
-等那些人看到你現在這副德行,只會跟你媽一樣跑了。
喻繁看著他,忽然想起喻凱明剛才說的話。
兩人都沒開口,死寂一片。
良久,陳景深穿過地上一片狼藉,走到他面前蹲下來。
“能動麼。”陳景深問。
喻繁眼睛死沉地看著他,張嘴時聲音都是啞的:“你回去。”
陳景深置若罔聞地在他身上巡視了一遍:“那人在哪?”
“陳景深,”喻繁重復,“你回去。”
陳景深臉色很冷,又跟以往不同。他調節著呼吸,盡量讓自己平靜,伸手去扶人:“能動是吧。能動先起……”
陳景深話沒說完,衣領忽然被人抓過去。他鼻子被猛地撞了一下,下一刻,干澀的嘴唇貼了上來。
苦的。
喻繁不過幾秒就撤了回去。
他松開陳景深的衣服,冷冰冰地笑了下,張嘴剛想說什麼——
脖子忽然被人捏住,他毫無防備地重新被按回墻上。陳景深手指陷進他頭發里用力一抓,輕而易舉地強迫他抬頭,偏過臉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