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打完怎麼知道誰贏。”喻繁道,“別偷懶,好好打。”
回球場之前,喻繁余光朝旁邊瞥了一眼。
打了一小節,所有人都出了點汗。
唯有一整節都在傳球的陳景深,連聲粗氣都沒喘。
忽地,陳景山深垂下眸光,跟他撞上。
喻繁飛快收起視線,掩蓋似的丟下一句:“繼續傳球給我。”
直到重新回到位置上,喻繁都沒反應過來,剛才自己那句話并沒有得到回答。
第二節 比賽開始,喻繁依舊被防守得很死。
王潞安突破未果,只能把球往后傳。他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有人在防,只有一個高瘦的身影站在那無所事事。
他下意識把球送過去。
左寬見狀,敷衍地上去防守,他知道這球八成又要往喻繁那邊傳——喻繁本人也是這麼想的。
等了幾秒沒等到球,喻繁皺起眉,疑惑地朝旁邊看去。
陳景深站在原地,單手運球,正在和左寬對峙。
他手掌很大,籃球每次彈起時都能完美契合他的手心。
下一秒,少年身子前傾,帶球輕松過掉左寬,幾步跑到前場之后一個果斷地中投——
砰!
籃球落框,行云流水。
場內其他所有人:“?”
其實這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進攻。
但放在陳景深身上,好像就有那麼一點兒值得驚訝。
“學霸……”王潞安怔怔出聲,“原來你會打籃球啊?”
陳景深把球撿起來,扔給左寬,淡淡道:“會一點。”
喻繁在陳景深看過來之前撇開視線。
怪不得每次陳景深傳過來的球,他都能接到。
會不早說,裝什麼逼。
左寬被過得太突然,也是剛回神。
他好笑道:“這樣?之前還真沒看出來。
那我得分點心來防你了。”
兩分鐘后,他被陳景深又一次輕松過掉。
左寬:“哈哈,我真得認真了。”
第三小節,左寬連續三次投籃被陳景深輕飄飄地蓋掉。
左寬:“哈。”
最后一節。
陳景深單手運著球,把他耍成猴似的左跑右跑,然后手一抬,手指一挑,在他腦門頂上投了一個三分球。
左寬:“你媽。”
這他媽是會“一點”?
你誠實嗎???
比賽最后兩分鐘,左寬看著自己班落后的那12分無能狂怒。
輸球其實是常事,班里這些體育生不在的時候他輸得更慘。但這次給他的感受尤其不同——
喻繁本身性格比較狂,打球時狠勁兒一陣陣的。這讓他輸也輸得爽。
反觀陳景深。
這人連打球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簡單來說,就是你全力以赴,而對方輕輕松松面無表情的就把你給打趴下了。
左寬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理解年級里那位萬年老二的心態了。
最后一個球。
雖然已經沒有贏的希望,但八班的幾個人還是認真在打。
陳景深沉默地原地運球,抬起手背抹去下巴的汗。
八班分了一個體育生來防他,左寬也一直在旁邊盯著,他現在想突破有些難。
下一瞬間,他對上了喻繁的視線。
兩人只有不到一秒的對視,便不約而同地收回了目光。
喻繁擦掉眼角的汗,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兩步。
陳景深則帶著球向前,他站在三分線外停了一秒,隨即抬起手。
左寬以為他要投三分球,立刻找時機起跳。卻見陳景深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手忽然垂下,砰地一聲,球被傳到了左側——
球聽話地落到了喻繁手里。
喻繁運球飛快地朝前跑了幾步,然后高高躍起,校服t恤的衣角掀起,露出他覆了一層薄汗的腰。
少年翻轉手指,把球往籃筐里一灌——
完美扣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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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王潞安一拍大腿,“這特麼怎麼會是體育課里的比賽!這難道不該在斯臺普斯中心里,周圍擺上二十多個拍攝機位,在全國晚八點激情直播——”
“差不多得了。”左寬虛弱地說,“有你什麼事?”
實驗樓某間常年空著的教室。
這里位置偏僻,沒有監控,適合做事。
剛打完球的十個人大汗淋漓地坐在教室最后兩排,吞云吐霧。
王潞安:“怎麼沒我事了?我與有榮焉!”
八班一個體育生道:“以后干啥都不想跟你們班的人一塊了。上次接力跑輸了,我一整個周末都在挨教練罰。這次要是讓他知道我打球又輸了……”
王潞安:“那肯定不是你的鍋,是左寬拖你們后腿。”
左寬:“滾你媽的。”
那人笑笑:“不過這場打得確實可以。”
左寬陰陽怪氣道:“我是沒想到陳景深最后會把球傳出去,不然我肯定攔下了,絕不讓喻繁裝到這個逼。”
說實話,喻繁自己也沒想到。
但陳景深朝他看過來的那一刻,他莫名其妙地就明白了。
喻繁捻了捻手指,忍不住往旁邊瞥了一眼。
陳景深安靜地坐在座位上。他鼻尖沁著汗,額間的頭發密密地擠在一塊,襯衫臟了幾塊,身上少有的狼狽。
但他已經平穩了呼吸,臉色淡淡。跟身邊那幾個累成狗直喘氣的人不一樣。
喻繁原本沒打算讓陳景深跟來。
但王潞安說打了這麼久的球,可比之前的三千米要激烈得多,怕陳景深走著走著就暈了。
喻繁深有體會,沒再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