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被他盯得眼皮跳了一下,冷冰冰地問:“看什麼看?”
“沒。”陳景深把羽絨服套上。
然后偏過頭,咳得更厲害了。
喻繁:“……”
大課間,王潞安約喻繁去抽煙。
旁邊人問:“繁哥,昨天看到左寬發的圖,我還真以為你把陳景深揍了。”
“我都說了,喻繁不可能動班里人的,”王潞安吐出一口煙,“所以你們昨天到底去醫院干嘛?”
喻繁懶得解釋,胡扯道:“我經過,他從醫院出來,正好碰上。”
王潞安哦一聲:“我看你們挨得這麼近,還以為你們結伴去的。”
“可能麼?”喻繁看著窗外,“跟他不熟。”
下節訪琴的課,他們抽了一根就匆匆回教室。
莊訪琴一進教室便開門見山:“我剛才粗粗翻了一下你們昨晚的作業,抓到好幾個偷懶的,有些題根本沒抄到十遍。這些人自覺一點,周末把抄少了的題重新再抄十遍給我。”
“還有,”她從課本里拿出夾著的作業本,“喻繁,你站起來自己說。”
又有他什麼事。
喻繁慢吞吞地站起來:“我說什麼?”
“你這份作業是別人寫的吧?”莊訪琴晃了晃他的作業本,“你字能有這麼好看?你自己看看里面的字和外面的名字,能是一個人寫出來的嗎?”
“……”
“我可以接受你少抄甚至不交,”莊訪琴說,“但你不能強迫別的同學幫你寫作業,這是非常惡劣——”
“嘩”地一聲。喻繁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人挪開椅子起身。
“老師,他沒有強迫別人。”
莊訪琴一愣:“什麼……”
陳景深:“是我主動幫他寫的。”
喻繁:“……”
莊訪琴:“……”
王潞安:“???”
兩個人一塊抱著課本站到了教室外。
一個站得筆直,一個歪歪扭扭。
他們教室挨著走廊,走廊上面兩扇窗戶都大敞著。
喻繁煩躁地站直了一點,擋了擋風口。
“你傻逼嗎?”他忍不住問,“站起來干嗎?”
陳景深瞥他一眼:“抱歉。”
“……”
倒也沒必要道歉。
喻繁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什麼。
陳景深:“我沒想到你的字會那麼丑。”
“……”
“以后還是練練吧。”
“……”
“至少名字要寫得能讓人看懂……”
“你再多逼逼一句,”喻繁捏著課本,磨牙道,“我就把你那垃圾情書貼學校公告欄去,讓全校人一起欣賞你那破字——”
旁邊人輕飄飄地看過來:“你還留著?”
“……”
班里人盯著外面那兩個貼在一起說小話的人很久了。
這叫跟他不熟?王潞安茫然。
這叫看著就煩?莊訪琴捏緊拳頭。
她剛想說你們這麼能聊干脆上講臺來聊,就見喻繁捏著課本轉身,露出通紅的耳根。
他走到后門站定,跟陳景深隔出了一個教室的距離。
第13章
下課鈴響,喻繁轉身回教室,心里唯一的念頭是。
今天回家就把那封情書撕了。
經過第二組的時候,王潞安忍不住拉了一下他衣服,問:“你剛和陳景深在走廊說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聊了?”
班里除了你倆外40個人,加上訪琴,82只眼睛可都看見了。
他看了眼喻繁的臉色,敢想不敢說。
喻繁回到座位,剛交上去的抄寫本已經被發回他桌上。
今早組長收作業的時候太急,他隨便寫了個名字就交了,也沒打開看過。
左手寫的字能有多好看?正常人左手都寫不出字來。肯定是訪琴看他的作業太仔細,從筆觸里找到的端倪。
喻繁抱著這個想法打開了本子。
“……”
然后又合上了。
陳景深回到座位,見他拿著作業本,朝他手里掃了一眼——
砰。
喻繁眼疾手快地把手按在自己的名字上擋住,然后粗暴地抓起作業本,塞進了抽屜里。
章嫻靜轉過頭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干嘛呀?嚇人家一跳。”她拍了拍胸脯,然后眨著眼看向陳景深,“陳同學,聽說你這次考試又是滿分,真的好厲害呀。”
陳景深往后一靠,從桌肚抽出下節課要用的課本:“謝謝。”
“剛才上課的時候我走了一下神,卷子有道題沒聽懂,你可以給我講一下嗎?”
陳景深問:“哪道?”
章嫻靜伸手,隨便指了一道題,露出自己手指上可愛的粉色創可貼。
陳景深:“你的手……”
“哎呀,”她把那只手指嬌羞地縮回來,“我錯的題太多,昨天抄寫答案的時候太累了,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真的好疼,如果有人幫我抄的話該多——”
“擋住題了。”
“……”
喻繁看著章嫻靜的臉色,覺得她可能會比自己先動手。
陳景深抽過草稿紙,簡單地給她講了一遍。
喻繁不想聽,但無奈挨得太近,一字一句都非常清晰。
章嫻靜原本只是想找個借口搭話,沒想到陳景深說著說著,她還真的聽懂了。
陳景深:“明白了嗎?”
“明白了……謝謝啊。”章嫻靜抓著試卷,扭回身子。
幾秒后,她猛地回神。
草,她又不是真的要問問題!
章嫻靜猛地又轉過頭來。
“陳同學,”章嫻靜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忍不住問,“你不是喜歡戴眼鏡的麼?”
喻繁玩手機的動作一頓,大概猜到了接下來的戲碼。
他不愛聽這些八卦,有點猶豫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沒這麼說過。”陳景深說。
“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是不是小眼睛?厚嘴唇?個子瘦瘦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