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潞安!你說!”章嫻靜站在窗外,把手伸進來,抓著王潞安的衣服,“我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好看!”王潞安聳起肩來。
“那陳景深他憑什麼對我這個態度?”
“就是!”王潞安問,“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早看見了。你們這是抽了多少?臭死了。”章嫻靜松開他,看向另一個一直沒開口的人,“喻繁,你說,我好不好看?”
喻繁說:“得了吧。”
章嫻靜笑了,她單手撐在窗臺上:“今天沒仔細看,你這臉上可真夠精彩的。”
王潞安說:“你不懂,這都是我兄弟光榮的勛章。”
“這光榮給你?”喻繁問。
“不了不了。”王潞安嘿嘿一笑,問章嫻靜:“哎,你真從高一就喜歡陳景深啊?”
“怎麼可能,高一喜歡我還能憋到現在?”章嫻靜說,“隨口說說。”
“……”王潞安蒙了,“那你這是一見鐘情?”
“也不算。”
章嫻靜挽了一下頭發,又恢復了平日漂亮張揚的模樣。
“我這不是覺得他長得挺帥麼?學習又好,要真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那以后作業考試都不用愁了。”章嫻靜這麼一想,還是有點心動,“你們說我還有機會麼?”
喻繁頭都不抬:“沒有。”
“我也覺得……”王潞安說到一半,對上章嫻靜威脅的眼神,立刻話鋒一轉,“主要吧,這些學霸的品味都挺特別的,萬一陳景深就是不喜歡你這樣的呢?”
“那他喜歡哪樣的?”
王潞安越說越來勁,手上比劃著:“就那種頭發全部綁到腦門后,小眼睛厚嘴唇,戴八百度酒瓶眼鏡,一天只知道學習,瘦瘦小小臉上還有幾顆痘——”
“放屁。”章嫻靜頓了一下,又說,“那我現在去配副眼鏡還來不來得及?”
聽煩了,喻繁騰地站起身朝外走。
王潞安衣袖還在章嫻靜手里,見狀忙問:“你去哪?”
“回家,”喻繁說,“你們慢慢玩。”
“誰特麼在跟她玩,等等我,我們一塊兒走啊,萬一你又被堵……哎哎哎,祖宗,我衣服要給你扯破了……”
章嫻靜沒松手,她想到什麼,朝著那個背影說:“喻繁,剛才的事不準往外說!不然我就把你和隔壁學校打架的事告訴訪琴——”
“隨你,”喻繁雙手抄兜,拐彎上樓,樓道里飄著一句,“記得說我打贏了,沒給她丟人。”
“……”
-
“學霸,你是不是把手機帶來學校了?”吳偲看著剛回教室的人,問。
因為莊訪琴一學期要換兩次座位的特殊癖好,目前班里座位都是學生們自己亂坐。
吳偲身為轉班生,自然而然的和另一位轉班生坐在了一起。
他們在一班時的座位都是按成績排的。轉班之前,吳偲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跟陳景深同桌。
陳景深坐下來,低頭收拾東西:“嗯。”
“我剛才聽到幾聲振動,”吳偲說,“你書包里的。”
陳景深拿出手機,上面有五條未讀短信。
他盯著發件人備注看了一會,才把手指摁到屏幕上。
吳偲沒有偷看的想法,但座位挨得近,他一轉眼就不小心瞄到了陳景深的手機屏幕。
是個短信界面,隱隱約約能看到“媽”、“幫你轉班”、“早點回家”這幾個字眼。
雖然沒全部看清,但串聯起來非常易懂——學霸的家長對這次分班不太滿意,想讓陳景深轉班。
這很正常,他爸媽也想讓他轉班,只可惜他家沒陳景深家那麼牛逼,不能說換就換。
吳偲正感慨自己還沒怎麼占到學霸便宜人家就要轉走了,就見陳景深把手機重新扔進書包,隨便抽出一本題庫,低下腦袋沉默地刷起題來。
他愣了愣:“學霸,放學了,你還不回家嗎?”
“嗯。”
良久,陳景深感覺到身邊那道灼熱的目光,扭過頭:“有事?”
吳偲笑了一下,有點緊張:“沒事兒,就是有道題……我一直沒解出來,我剛去辦公室,老師也不在,就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看一看,當然,你如果忙的話當我沒說……”
“拿來。”
“啊?”吳偲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雙手遞上自己的題庫,“噢噢噢,您請。”
吳偲問了個爽。
他抱著書包心滿意足地離開,教室只剩陳景深一人。
手機又在書包里振了一聲。
陳景深像是沒聽見,繼續晃著筆刷題。
落日余暉給整座校園鋪上一層金光。
又刷完一張卷子,陳景深翻轉手腕,看了眼沾在手掌側的筆墨,起身朝廁所走去。
洗完手回來,余光瞥見對面樓下的人,陳景深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教導主任辦公室門口。喻繁靠著墻壁單手插兜,一臉不耐煩地站著。
而他另一只手正被教導主任拎在手里,并往自己的鼻子前送——
“你不覺得自己像個變態麼?”喻繁問。
“胡說八道什麼!”胡龐抓著他的手,質問,“你說你沒抽煙,那這手上的煙味是怎麼回事?!”
喻繁把腦袋歪到另一邊,不吭聲了。
多虧了王潞安道別前的那一句Flag,喻繁人還沒出學校就被堵了。
他跟剛開會回來的胖虎撞個正著,對方隔著十米遠就咬定他身上有煙味。
狗鼻子都沒這靈。
“不狡辯了?”胡龐松開他,“明天把你家長叫過來!”
有一瞬,喻繁表情出現一絲難以掩飾的煩躁和厭惡。
只是很快,他又恢復了原先的臉色:“叫不了。
”
“怎麼,非要我讓莊老師給你家里打電話通知家長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