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累了清和,是我不好。”
“既然查清了,以后的日子就要好好過。”狄息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計算著柳映微進去的時間,打算等他出來,也去看看醫生。
他家映微更嬌氣,成為坤澤都比別人晚些,就算結了契,他也不放心。
而被狄息野惦記的柳映微,此時此刻正趴在病床前,憂心忡忡地摸沈清和的肚子:“儂哪能這樣大意?”
“吾氣勿過。”沈清和眉宇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倦怠,說出口的話卻擲地有聲,“映微,吾仔細想過了,吾還是得和金世澤和離!”
他將手放在了小腹上:“在伊身邊,吾保勿住這個小寧。”
“儂想好了?”柳映微絲毫不意外沈清和的選擇,他只擔心好友的身子,“可是醫生說,儂現下要靜養。”
“自然伐是現下離。”沈清和垂下眼簾,低語,“吾在上海灘,就離不了……還是要回家去。”
沈家的小少爺心里跟個明鏡似的,曉得自己留在上海,金世澤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和離,唯有決絕地留下一封和離書,偷偷回廣州,才有逃脫的希望。
“儂回廣州?!”柳映微嚇得差點繃不住尖叫起來,繼而想起兩個乾元還在屋外,連忙壓低聲音湊到沈清和的耳畔,急急道,“儂懷著小寧,哪能坐船回去?”
“可吾更伐想同金世澤糾纏下去了。”沈清和咬著牙道,“吾……吾和伊攤牌了,說吾伐是啥額乖巧額坤澤。
“……吾歡喜扮玻璃杯,歡喜看那些乾元被吾耍得團團轉額模樣,吾……吾壞死特了!
“……伊是金家額大少爺,該娶個乖巧懂事額坤澤。上海這樣大,伊尋個門當戶對額寧,伐難!”
沈清和的話如洪鐘,震得柳映微一愣又一愣。
他扮玻璃杯的事因為突如其來的雨露期,沒引起什麼波瀾,狄息野欺負了他一頓過后,好像也沒有追究的意思。
但沈清和不一樣。
沈清和……是當真下定決心要和離了!
“儂……儂做啥額決定,吾都支持儂,只一樣,”柳映微用力握住好友冰涼的手指,“儂要愛惜自己額身子!”
他咬住唇,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船票額事,只管交給吾……儂身邊伐能缺了照顧額人,吾身邊額金枝兒,儂曉得伐?是個得力額丫頭,吾叫伊陪儂回廣州!”
柳映微甚至想著給沈清和準備盤纏:“儂伐要拒絕,柳家額生意如今都在吾額手里,狄息野也聽吾額話,就算被伊發現,吾不叫伊告訴金世澤,伊就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
提到狄息野,他自信異常,且全然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
“……清和,儂只管跑就是。”
沈清和感激地點了點頭,二人就算是說定了。
柳映微又在病房里待了一會兒,等醫生來查房時,戀戀不舍地走到了狄息野的身邊。
狄息野拉著他的手,說要帶他看醫生。
“吾看啥額呀?”柳映微莫名其妙地抬眸,“吾好著呢。”
“曉得你好。”狄息野低頭聞他的后頸,確認自己的信香還很濃郁,滿意抬頭,“就是去例行檢查……你姆媽可沒少叮囑我,叫我帶你來看醫生呢。”
乾元搬出姆媽,柳映微沒辦法拒絕。
他板著一張臉,別別扭扭地跟著狄息野一道,去找醫生檢查身體。
好在,柳映微已經結了契,雖說成為坤澤比旁人晚了一兩歲,身子卻已經沒什麼大恙了。
狄息野暗暗松了一口氣,見柳映微還在等著醫生把脈,連忙偷偷給替他診脈的醫生遞了個眼色。
醫生會意,遺憾搖頭。
狄息野也沒有太失望,心知懷孕之事急不得,便摟著柳映微的腰,輕聲問他午飯想在哪里吃。
柳映微一方面放不下清和要跑的事,一方面擔心自個兒的身子出問題,心不在焉地嘀咕:“在哪兒都好。”
狄息野聞言,自作主張地帶他去吃了頓法餐。
美食沒能緩解柳映微的不安,他憂心忡忡地偷瞥狄息野,被發現了,就皺著眉道:“儂……儂伐要同金小開做朋友了!”
狄息野眼皮子一跳:“映微,這話怎麼說?”
“哼,吾勿管。”柳映微才不樂意解釋,埋頭吃飯,“儂就是伐許同伊再親近了。”
“……否則,否則……否則吾雨露期伐給儂肏!”
這可不得了。
狄息野毫不猶豫地應下:“好。”
往后幾日,金世澤再往狄公館里打電話,果然沒人接了。
起初,金世澤琢磨著,許是柳映微的雨露期到了,自個兒的確不方便叨擾。直到一個月后,沈清和從醫院回家,沒安生幾天,突然消失不見,他才徹底亂了手腳,連電話都不打了,直接沖進了狄公館的門。
“二爺……二爺!”衣衫不整的金世澤在門檻上絆了一跤,若是沒被釘子順手扶住,怕是要“五體投地”了。
“二爺!”金家的少爺聲嘶力竭地喊,“借……借白幫的人一用,我老婆……我老婆不見了啊!”
金世澤是真的找不到沈清和了。
狄息野循聲從樓上下來,讓釘子扶著失魂落魄的金家少爺到客廳里,還沒去安慰兩句,柳映微就披著睡衣,噔噔噔地從臥室里跑出來了。
“伊怎麼來了?”坤澤兇巴巴地瞪著金世澤,揪住狄息野的衣袖,“伐許理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