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清和扯的,他方才的嫉妒還有什麼意義?
狄息野翻身坐在柳映微的身側,揉著他凌亂的頭發,無奈地嘆了口氣,緊接著,后知后覺地想起,還沒離開大世界的時候,好像聽見了自己的好兄弟和沈家的小少爺的爭吵。
吵得挺兇,怕是要出事。
狄息野左思右想,還是去書房給金公館去了個電話。
誰承想,接電話的居然不是金世澤,而是金家的下人,說自家的少爺和少奶奶在醫院里,還沒回來呢!
“醫院?!”狄息野暗道不好,趕忙打電話到醫院,讓醫院的人叫金世澤來接電話。
這一番折騰,等他聽到金世澤疲憊的聲音時,都過去小半個時辰了。
“二爺。”雖然瞧不見金世澤的模樣,但狄息野光聽他的聲音,就能想象到他垂頭喪氣的模樣。
金世澤苦哈哈地調侃:“您終于想起我了?”
“怎麼又跑到醫院去了?”狄息野假裝聽不出金世澤語氣里的哀怨,“是不是沈家的小少爺身子出了問題?我可告訴你,要是沈清和出了問題,我家映微饒不了你!”
金世澤默了默,咬牙切齒地解釋:“本來……本來沒事的,我和他雖然因為扮玻璃杯的事情吵了架,但到底還是覺得,一直在大世界里不是個事兒,就算要商量和離,也得回公館不是?誰知道,出門的時候,他走得急了一點,跌了一跤……”
狄息野聽得心都懸了起來:“跌了一跤?!”
“嗯,”金世澤嗓音沉沉,“還好來醫院及時,孩子保住了,但他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要好生靜養,不能再受刺激了,還要每日吃藥。
”金世澤顯然已經將醫生說的話爛熟于心,語速極快道,“醫生還說,若是再受一次刺激,孩子……孩子……唉。”
再受一次刺激,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狄息野沒想到事態如此嚴重,眉心皺得愈發緊,換位思考,想著若是柳映微到了這般田地,自己怕是急得要發瘋的,便不再多言,只叮囑:“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坤澤。”
金世澤蔫蔫地應了,還沒再開口,話筒里就傳來沈清和中氣十足的聲音。
沈家的小少爺睡醒了,也猜到了電話是誰撥來的:“狄息野,吾額映微……吾額映微!”
狄息野頭疼地扶額:“告訴你老婆,我家映微很好,多謝他關心。”
繼而像是想到了什麼,后槽牙狠狠一磨:“還有,叫你老婆以后別摸我家映微的兔子尾巴!”
“兔子尾巴?”提到兔子尾巴,金世澤的嗓音猛地提高,“二爺,你……你搞錯了吧?這件事是兔子尾巴的問題嗎?是……是他們怎麼能去扮玻璃杯啊!”
眼瞧著金世澤又要急,狄息野忽然覺得他成日被沈清和罵是活該:“我當然知道這件事的重點是什麼……可如今,你的坤澤躺在病床上,你難道不應該順著他,他愛聽什麼,你說什麼嗎?”
金世澤聞言,猛地一噎,到嘴的話全說不出口了,憋悶地擠壓在胸腔間,逐漸化為一聲又一聲嘆息。
“你說得對。”金世澤用力閉上眼睛,又睜開,“是我做得不好。二爺,清和在叫我了,我有空再聯系你。”
狄息野掛斷電話,感慨地搖頭,想著這事兒瞞是瞞不住的,等柳映微睡醒,還是將事實娓娓道來。
彼時,柳映微已經換了身雪紡的睡袍,哈欠連天地坐在椅子上用晚膳。
他纖細的手捏著把銀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碗里的蔬菜,待聽清了狄息野的話后,猛地抬起頭,連叉子上都映出了一張焦急的俏臉:“清和的孩子差點沒了?!”
柳映微拍著桌子蹦起來:“吾……吾打死金世澤這個混賬小開!”
狄息野連忙抬手,將他按回椅子:“別著急,沈家的少爺現在在醫院里躺著,身邊有醫生照顧,會沒事的。”
“光有醫生有什麼用?”柳映微對金世澤的意見大得不得了,直白地嗆回去,“有金世澤在,我看清和就好不了!”
狄息野低咳一聲:“映微,沈家的少爺懷了金世澤的孩子,無論如何……他現在都需要金世澤的陪伴。”
“哼,乾元……都伐是好東西!”他稍稍冷靜下來,想到懷了孩子的沈清和離不開乾元的安撫,甚至離不開乾元的信香,心情無比郁悶,說什麼都要去醫院看望好友。
“明天,我陪你去。”狄息野自知攔不住,也不再阻攔,反而主動打起商量,“我開車送你去,好不好?”
柳映微斜了狄息野一眼,勉強應允,然后擼起衣袖,露出細細一截腕子,繼續心不在焉地對付起碗里的蔬菜來。
第二日,狄息野果然如承諾的那般,開車帶柳映微去了醫院。
因著沈清和身體脆弱,經不起旁的乾元的信香,狄息野并沒有進病房。他站在病房外,拍了拍憔悴的金世澤的肩膀。
金世澤臉上的倦態比狄息野想象的還要濃:“二爺,您來了?”
“嗯,來了。”狄息野目送柳映微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的門前,“那個小明星的事情解決了嗎?”
金世澤點頭:“解決了。
”
他攥緊了拳頭:“已經查清楚了,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是有人看不慣我們金家,才想出這個昏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