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澤一時語塞:“可……”
“我最多幫你看兩眼。”狄息野聽著金世澤快要哭出來的聲音,還是松了口,“若是這兩天映微和沈清和有聯系,我就通知你一聲。至于他們說了什麼,我不可能逼著映微說。”
“能通知我一聲就好。”金世澤也沒指望柳映微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二爺,只要你能讓我提前知道……就好。”
狄息野應了一聲,實則并未將這通電話放在心里。
在乾元看來,金世澤和沈清和沒有一天是不鬧的,但既然已經有了孩子,沈家的小少爺要鬧,也得有力氣鬧才對。
可狄息野的自信在當晚得知柳映微第二日要出門時,土崩瓦解。
“吾……吾去聽戲啦。”柳映微說得含糊,還背過身去,不給狄息野看自己的神情,“儂伐會伐叫吾去吧?”
狄息野當然不能說不。
但有了金世澤的那通電話在前,男人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兒。于是狄息野嘴上應允,第二日在急吼吼的金世澤的催促下,開車跟上了柳映微。
“我老婆就算真的要幫你老婆逃跑,那也有他的道理。”狄息野一邊開車,一邊陰沉著臉為柳映微說話,“再說了,你怎麼確定沈清和今天要跑?”
“……映微說不準真是去聽戲的!”
金世澤癱在副駕駛座上,面色蒼白,眼窩烏青,看上去一晚上都沒睡覺:“二爺,不管你老婆到底是不是要幫我老婆跑,我今天都必須跟著去看一眼!”
狄息野抿緊了唇,遙遙跟著那輛載著柳映微的車來到金公館門前,低聲問:“你找了什麼借口跑出來的?”
“也不算借口。”金世澤苦笑,“我爹好多天前,就叫我同小明星將孩子的事情說清楚,還約了日子見面……喏,就是今天。
”
“沈清和曉得?”
“自然曉得,我不會瞞他。”金世澤再糊涂,在這件事上也拎得很清,“要是不說,到時候誤會起來,更不好解釋。”
狄息野頗為贊同地點頭,繼而望著從金公館里出來的沈清和,微微松了一口氣:“他們要是真的想跑,為什麼穿旗袍?”
其實,狄息野也很擔心沈清和要跑——柳映微有樣學樣怎麼辦?
他已經和柳映微分開了兩年,哪里禁得起更長時間的分別的折磨。
相較于狄息野的放松,金世澤卻愈發心事重重。
“二爺,你是不曉得,清和要跑,就算穿著旗袍,也會跑……再說了,他可以先去一個地方,再換下不方便行動的旗袍,偷偷跑啊!”
狄息野剛有所緩和的臉色就因為金世澤的猜測,重新陰沉了下來。
他惡狠狠地瞪過去:“你管好你老婆,我家映微學壞了怎麼辦?”
“我老婆哪里就壞了?”金世澤聞言,顧不上反駁,先不樂意起來,“也只有我老婆足夠聰明,才會想到這樣的法子。”
“好啊,你老婆聰明,那你倒是叫你老婆不要跑!”狄息野冷笑連連,“金世澤,有本事當著你老婆的面說這樣的話!”
金世澤剛冒起來的氣焰倏爾熄滅,蔫巴地低下頭:“我哪里敢……清和怕是會氣死的。”
說完,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金公館前停著的小轎車上:“但愿他們真是去聽戲的。”
載著兩個坤澤的小汽車在他們的注視下,緩緩啟動。
這車,的的確確是往戲院的方向去的。
狄息野不自覺地繃緊了神經,他身邊坐著的金世澤也閉上了嘴,緊張得滿頭大汗,前面的車每拐一個彎,他都要仔仔細細地確認方向,直到戲院的標識出現在街口,他才重重地栽回座椅,大口大口地喘息。
狄息野稍微比金世澤好些,實則一顆心七上八下,也是剛剛落回肚子里。
“跟你說了沒事。”狄息野長舒一口氣,“我家映微,脾氣軟,心也軟,我和他之間發生的事比你想的還要多,但他從未將和離掛在嘴上。”
金世澤抬手取出口袋里的帕子,狼狽地擦著額角的汗:“清和……清和他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天天同我吵,但……但心里還是有我的。”
狄息野看不下去金世澤死鴨子嘴硬,卻也不拆穿,只道:“我家映微天天說喜歡我。”
“清和……清和……”金世澤面色一僵,硬著頭皮道,“清和雖然不說,但心里也是有我的。”
“我家映微心里想什麼,就說什麼。”
“我家清和可關心我了。”
“哦,是嗎?那你家清和怎麼不告訴你,今天是去干什麼的?“
“就……就聽戲,有什麼好說的?”
“至少我家映微昨晚就告訴我,今天要去聽戲了。”
“清和……清和……”
兩個乾元吵了兩句嘴,精神都放松了不少。
狄息野見金世澤逐漸恢復正常,便住了口:“罷了,你也瞧見了,他們就是來聽戲的。我們與其待在這里,不如早點回去,免得被發現,節外生枝。”
“也是,清和會生氣的。”金世澤深以為然,“二爺,你說得對,我們快走。”
方才還巴巴地叫狄息野跟車的金世澤瞬間換了一副嘴臉:“開車,開車!”
狄息野沒好氣地拍了拍方向盤:“怎麼,現在急著走了?要不直接進去吧,反正是聽戲,咱們也跟著聽聽,里頭到底唱的是哪出。”
“哎喲,二爺,我哪里敢聽。”金世澤愁眉苦臉地哀嘆,“您就饒了我吧……我和清和已經這樣了,他現下又有了孩子,我是萬萬不敢惹他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