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要成婚的人,婚紗都試過了,若是真的再冒出個阿貓阿狗來搶婚,狄息野怕是真要壓不住怒火,當著柳映微的面就發瘋的。
說到發瘋……
狄息野又想到方才那通電話。他怕柳希臨的慘叫聲被電話那頭的柳映微聽見,故而拿手半掩著話筒,然后提心吊膽地等來了一句今朝不回家,明天也不要回家的威脅。
映微怕是生氣了。
狄息野嘆了口氣,折磨柳希臨時冷血無情的模樣全然不見,竟躊躇著不敢立刻回家。
誰叫他身上滿是血腥氣呢?
其實,還有另一層原因——狄息野怕柳映微氣他在車上就弄,還……還弄壞了一條旗袍!
故而乾元不回家,還有點“懼內”的原因在。
但現在不回去也是不行的了。
狄息野甩了匕首,愁容滿面地用帕子擦拭著手,帶人回了狄公館。
乾元一進家門就鉆進了浴室,愣是沖澡沖到天光大亮,確認身上沒有血腥味,才忐忑地推開臥房的門。
這個辰光,柳映微該睡了吧?
狄息野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還沒來得及掀開被子,就撞上了一雙清清亮亮的眸子。
“映微……”狄息野雙腿發軟,老老實實地坐在床前,“我回來了。”
“儂去哪里了?”柳映微起身,抱著胳膊,“興師問罪”。
“我……我有些事要處理。”狄息野心虛地垂下眼簾,“你怎麼醒著?這個點鐘了,再睡一會兒吧。”
“……你今早想吃什麼?我……我叫釘子去給你買。”
狄息野越說,越是氣短,偏生柳映微還一聲不吭地湊近。
坤澤敞開的衣領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脯,兩顆小巧的紅豆若隱若現。
“狄息野,”柳映微吐氣如蘭,帶著一身白蘭花的花香湊到了狄息野的面前,“儂撒謊。”
“我——”
“吾聞到血腥味了。”他扎進了狄息野的懷抱,語調里有不易察覺的顫抖,“儂……儂受傷了?”
狄息野一顆怦怦亂跳的心隨著柳映微的話,兀地平靜下來。
他的映微居然不氣他在車里弄,也不氣他撒謊,只擔心他會受傷。
狄息野飄飄欲仙地躺在了床上,由著坤澤在自己的懷里爬上爬下,小心翼翼地解開衣扣,一一確認每一塊皮膚完好無損。
那只微涼的小手比世界上最好的藥劑都要有效,輕而易舉地撫平了他所有的焦躁。
這麼好的映微……這麼好的映微就要嫁把他了。
狄息野被巨大的幸福感擊中,不自覺地擁緊了坤澤。
柳映微乍一被抱住,臉板了起來,雖未發作,卻還是輕哼道:“儂還要弄?伐睡覺,就曉得弄!伐累呀?”
聽出他會錯了意,狄息野也不解釋,只憋著笑答:“弄你,不累。”
“吾累呀!”柳映微氣得直蹬腿,“狄息野,儂弄完了就跑了,吾……吾睜眼都瞧伐見儂!”
“好好好,以后不走了。”狄息野承諾,“弄完絕對不走。”
他話音未落,聲音就透出了不自然,顯然是想到了兩年前的不告而別。
柳映微也靜了一靜,但很快就重新鬧起來:“腰疼……狄息野,吾腰疼死特了!”
“這就疼了?”狄息野果然轉移了注意力,蹙眉替他揉腰,“映微,以前肏的時候,也不見你喊腰疼,怎麼現在……”
“吾……吾……”柳映微面紅耳赤地爭辯,“吾喊了呀!儂聽嗎?”
他憤憤地抱怨,抬手撈起一個枕頭,蒙在狄息野的臉上:“儂從來都伐聽!”
狄息野任由柳映微鬧,胳膊暗暗環住他的細腰,待他沒了力氣,方才嗓音沙啞地問:“再弄一次,好不好?”
“啥額……啥額?!”氣喘吁吁的柳映微瞪圓了眼睛,還想要再罵狄息野幾句,不期然,對上了乾元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滿滿當當地盛著他自己。
柳映微的心臟也開始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起來。
他垂下眼簾,紅著臉嘟囔了一句話。
狄息野沒聽清,俯身過去:“什麼?”
柳映微被乾元熱滾滾的喘息激得一哆嗦,羞惱地嗔怪:“儂明明聞見了!”
他的聲音再次弱下去,耳根紅得仿若滴血:“儂……儂明明聞見吾額信香了……”
自打狄息野進門,臥房內就氤氳起了白蘭花的芬芳。
狄息野有些呆呆地望著面紅耳赤的柳映微,似乎沒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但是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反應。
被壓在床上的柳映微有所察覺,嚶嚀著軟倒,本就沒系幾顆衣扣的襯衣松散開來,半截白皙纖細的腰暴露在了乾元的視線里。
那截腰柔軟得不可思議,狄息野的手掌貼過去,就像是觸碰到了綿綿細雪。
“映微,”狄息野著迷地摸了會兒,俯身試探地將嘴唇貼在柳映微的唇角,“可以嗎?”
柳映微已經被乾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迷得四肢無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粉嫩的唇瓣微張,不住地喘息。
他覺得自己快要沉醉在帶著寒意的信香里了。
沉醉得……沉醉得隱隱有了雨露期要到的預感。
換了以前,沒和狄息野重逢的時候,柳映微對雨露期充滿了恐懼。然而,這一刻,當他被狄息野壓在床上詢問能不能親吻的時候,居然生出了不可思議的期待感——狄息野要是發現,給他留下印跡的人是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