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怕沈清和聽了生氣,解釋完,又補充了一句:“真的,那個男人碰都沒碰到我。”
不過不論柳映微如何解釋,沈清和還是動了真火。
坤澤氣鼓鼓地說:“等你辦完婚禮,咱們再去趟大世界!”
“啊……啊?”柳映微眨巴著眼睛,“還去呀?”
“當然要去!”沈清和邊說,邊擼起外套的袖子,“這回我帶更多的保鏢——映微,你別怕,我的人嘴巴都嚴,不會到處亂說。那些去大世界拈花惹草的乾元不可能去了一次就不再去,咱們這回再扮玻璃杯,很可能還會碰到他……但凡讓我抓到,不論他是什麼身份,我都要揍得他再不敢招惹坤澤!”
在氣頭上的沈清和壓根不聽勸,不僅安排好了什麼時候去大世界,連要帶的保鏢都安排好了。
“你只管玩。”沈清和挽著柳映微的胳膊,親密地同他講,“其他的,交給我來。”
“你呀。”柳映微無可奈何,點頭應允,“我都聽你的。”
“……但你別自己動手,我擔心你呢。”
“我當然不會自己動手。”沈清和笑著打趣,“我傻了呀,怎麼會赤手空拳和乾元打架?”
他倆笑笑鬧鬧,很快就乘車來到了餐廳門前。
而不遠處,緊跟著的狄息野也讓釘子將車停在了路邊。
“哎喲,二爺,我就說吧。”釘子搖開車窗,探出頭瞄了一眼,“那家餐廳的意面老嗲了,小少爺是來吃飯的!”
狄息野卻完全沒有放松下來。
乾元沉默地坐在后座上,雙手環抱,瞇著眼睛看不遠處跳下汽車的柳映微,臉色變了又變。
“他怎麼穿這麼短的旗袍出來吃飯?”
釘子一呆:“啊?”
“他的裙子被風吹起來了!”
“……”
“露大腿……露大腿了!……是誰定的規矩,坤澤要穿旗袍?!”
“……”
“以后我家的坤澤都不許穿旗袍!”
“……”
“這兒離碼頭是不是很近?”
“……”
狄息野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釘子啞口無言。
“離碼頭這麼近,他們要是一起跑,我上哪兒去追?”乾元自顧自地認定,柳映微要從碼頭逃離上海,便滿臉陰霾地下了車。他離去前,不忘叮囑釘子:“去找金世澤,讓他把他老婆帶走!”
言罷,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外套,鼻梁上的眼鏡閃過了凜冽的寒芒。
狄息野瞧著是氣勢洶洶地沖進了西餐廳,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實則進了店,只詢問服務員,要了個和柳映微與沈清和的桌子相鄰的位置,趁他們二人不注意,悄悄地坐了下來。
狄息野的內心亂作了一鍋粥,雖然還沒聽清兩個坤澤在說些什麼,但是腦海中已經自動幻想出了柳映微背著自己溜上離滬輪船的模樣。
這怎麼行?
柳映微這樣的坤澤上了輪船,且不說能買到幾等座的票,就算是一等座,也防不住乾元的覬覦之心。
狄息野一想到那些男人惡心的視線會追隨著柳映微,后頸就開始又痛又癢。
他想,自己該將抑制環戴上的。
可是事發突然,加之他已經長久地遺忘了那個能控制情緒的頸環,現下再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狄息野只能任由酸澀的嫉妒充斥胸腔。他不斷地揉捏著鼻梁,以防真就這麼沖過去,嚇壞兩個高高興興吃飯的坤澤。
到時候,可就更不好哄了!
理智告訴狄息野,柳映微要拉著沈清和一起跑,也不會跑得這麼倉促。
他家映微什麼都沒準備。
今早還試了婚紗呢!
但傷過后頸的乾元是控制不住占有欲的,陰暗的情緒不斷地堆疊,最后在氣喘吁吁的金世澤出現在面前后,達到了頂峰。
金世澤跌坐在狄息野對面的椅子上,不住地用帕子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人呢?人呢?我老婆人呢?”
他直沖進了飯店,居然也沒有分出心神去看飯店里的客人,一個勁兒地追問:”狄息野,我老婆跑到哪兒去了?!”
這一嗓子哭嚎,直將狄息野喊回了神,連在和柳映微笑著說話的沈清和都愣了一下。
“怎麼了?”柳映微用叉子卷起意面,淺淺地嘗了一口,“好吃的呀……清和,快嘗嘗。”
沈清和依言拿起叉子,卻還是忍不住環顧四周。可惜,狄息野找的位置剛好隱藏在綠色的植物后頭,沈清和除非站起來,否則連他們的一片衣角都看不見。
“我好像聽見——”沈清和納悶地眨了眨眼,想說聽到了金世澤的聲音,可又覺得金世澤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吃飯,便將到嘴邊的名字咽了回去,“沒什麼,可能是我聽錯了。”
坤澤說完,也低頭吃了一口意面,繼而驚喜地眨眼:“真的好吃的呀!”
與此同時,金世澤正把服務員遞上來的菜單丟在一旁。
“我吃什麼吃?!”乾元雙手抱頭,“我老婆都要沒了——”
“噓!”狄息野不耐煩地舉起菜單,“啪”的一聲砸在金世澤的腦門上,“小點聲。”
他用眼神示意金世澤去看枝葉的縫隙。
“什麼……”金世澤感到莫名其妙地揉著頭,趴在綠植后一瞧,差點叫出聲來。
好在狄息野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才把一聲“老婆”截斷了乾元的喉嚨里。
“叫什麼叫?”狄息野郁郁地收回手,“萬一惹得他們不高興了,你要怎麼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