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風了。”柳映微半張臉都埋在被子里,腿卻是踹了過來,“別動!”
“好,不動。”狄息野謹慎地提出建議,“我抱著你睡?”
“才不要!”柳映微一口回絕,聲勢浩大地翻了個身,沒一會兒,呼吸就均勻了。
柳映微睡著了,狄息野卻沒有多余的動作。
乾元耐心地注視著他的背影,勝券在握。果不其然,睡著的柳映微循著熱源,不自覺地拱了回來。
睡夢中的坤澤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狄息野發出了一聲只有月亮聽見的喟嘆。
兩年的時光,好像讓他們更適合對方的懷抱了,連臉頰旁的頭發絲都可以嚴絲合縫地糾纏在一起。
狄息野無意識地磨牙,大手也探到了柳映微的后頸邊。
坤澤的脖頸纖細又柔軟,仿佛一根一掐就斷的藤蔓。
渴望在心底扎根,現在是最后的機會。
狄息野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咬下去,柳映微會疼醒,會掉眼淚,會吵著鬧著喊停,但也只是短暫的幾分鐘的事。
待一切塵埃落定,柳映微就會成為一個軟綿綿的,帶上烙印的坤澤。
但是狄息野也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他已經失去了映微一次,不能失去第二次。
所以狄息野任由欲望野火般燃燒,四肢百骸都仿佛浸上了油。他痛苦又甜蜜,摟著柳映微,手微微發著抖。
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狄息野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保持清醒,但他知道,自己和柳映微的距離太近了。
近到他聞到甜味,麻癢感就在身體里流竄,近到他不做點什麼,就要控制不住地發瘋了。
于是,狄息野掀開了被子,在一片漆黑中,俯身親吻柳映微的脖頸。
吻如雨滴,密集地落在微涼的皮膚上,然后輾轉而下,很快就隔著襯衫來到了腰際。
狄息野撩開了那層沾染上坤澤體溫的布料,鼻梁撞在了他平坦的小腹上。
“映微……”狄息野癡癡地貼在那里,雙手不知何時牢牢地攥住了他的臀瓣,“就嫁把我好不好?別……別去見別的男人……無論是乾元還是中庸……都不行。” 狄息野長喘了一口氣,猛地將頭扎進了柳映微的腿縫。
高挺的鼻梁劈開了肉花,深深地埋進了溫熱的花苞中。
“我的。”狄息野舒暢至極,寒意森森的信香四散開來。
本來被情欲燙得差點醒來的柳映微眼皮微顫,迷迷糊糊地又陷入了沉睡,而那朵被迫打開花瓣的花仿佛被清晨涼絲絲的露水包裹,須臾,就情動得吐出了甜蜜的汁。
“我的。”狄息野將他的腿架在肩頭,舌尖卷著花瓣靈活翻轉,“映微,就算你真的會怕我,我……也要你是我的。”
水聲漸響,乾元粗重的喘息聲與坤澤細細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一直持續到后半夜才徹底沉寂。
被鬧了大半夜的柳映微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來時,眼皮都是沉的。
他無力地蜷縮在床上,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緊接著,他騰地起身,掀開被子,火急火燎地檢查身上的衣服。
白色的襯衣連紐扣都沒有被解開一顆。
他松了口氣,轉而去看腿根。
傷口似乎好了不少,已經有結痂的趨勢,至于那處……
怎麼也沒有夢里吹水的痕跡?
柳映微羞得捂住了臉。
夢里,他被狄息野欺負到了極致,稍稍一碰就出水。
“醒了?”
“你……你,你怎麼來了?”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柳映微慌忙按住被角,藏在被子下面的雙腿也拼命地夾緊,“我……我還沒換衣服呢。”
狄息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穿了一身得體的藏青色暗紋西裝,乍一看,既文雅又紳士:“映微,沈家的沈清和來找你。”
“什麼,清和來了?”柳映微被表象迷惑,愈發覺得自己做了荒唐的夢,轉身在枕頭邊翻找衣物,“狄息野,我……我昨天穿的那條旗袍呢?”
“不穿那個了。”狄息野眼神微閃,“我讓人給你做了別的裙子,你試試?”
他說話時,插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覺地磨蹭,而背對著他的柳映微,襯衫皺起了一個角,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而那片雪地里,如同落梅滿地,深深淺淺的吻痕遍布,引人無限遐想。 “你還讓人給我做了裙子?”柳映微狐疑地眨了眨眼睛,“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的呀?”
狄息野說:“抱過就曉得。”
繼而趕在他生氣前,又補充了一句:“我姆媽和你姆媽要過尺碼。你忘了?我姆媽給你的那條白色的旗袍不是很合身嗎?”
柳映微將信將疑,直到狄息野將裙子抱到他面前,才放下大半的心。
“哎呀,松霜綠……怎麼還有淡妃色?我姆媽有老多這樣的裙子的呀。”柳映微坐在床邊,挑剔地翻著厚厚一摞旗袍,“狄息野,你眼光勿好。”
“嗯,我眼光肯定沒有你好。下次帶你去成衣店挑,好不好?”
“去啥額成衣店?吾都叫裁縫上公館里來額。”他進了柳家的門,自然也有柳家小少爺的傲氣,叫裁縫上門做幾件衣裳,還不算是什麼出格的事。
柳映微挑挑揀揀,最終選中了一條豆綠底上手工繡了玉蘭花的旗袍,他道:“儂身上的西裝不也是定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