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自信洋溢地篤定說:“我的眼光沒有錯過。”
“但我確實誤會你家境貧困了,要是你覺得不舒服,我跟你道歉。”
盡管遺憾,但是他還是想籠絡住湯元。
孟天佑主動說:“換導師的事,我還是會幫你聯系,你等我的消息就好了。”
湯元問:“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嗎?”
孟天佑飲一杯酒,說:“需要你放輕松地去做研究。我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你不為我服務的話,我至多為你做到這一步。”
-
湯元在寒假放假的第二天坐高鐵回家。
還在想孟叔叔跟他說的那些話。
說實話,他沒覺得自己是個頂尖的天才。
畢竟這里一個個都是天才,怪咖也不少。他只是比較有天賦,又不揮霍自己的才能,并且很能抗壓罷了。
相對那些獨一無二的神人,他還是那種如果給他更好的學術資源的話,就能更好地發揮出自己的才能的類型。
寒門出身的他,又哪來的門路?
有時候他也會羨慕跟了好老師的同學。
比起孟天佑說的資助的生活費啊,他對孟天佑說的“經費管夠”更心動。
要是不需要扯皮,給足經費和時間,讓他埋頭做研究,那可真好。
不為世俗所動的湯元已經美美地做了幾個夢。
醒來后想想覺得不現實,資本家給你錢是要求回報率的。
這件事并沒有影響他們的忘年交。
不如說認清孟天佑是想讓自己去為他工作之后,湯元反而覺得更自在了。
湯元若無其事地繼續跟孟天佑頻繁熱絡地交流,早中晚,一直到睡前,碎片時間利用得滿滿當當。
到站之后,湯元在出站口等大哥來接他。
結果不止大哥來了,季巍也來了,是季巍開車跟大哥一起來接他。
湯元當時心里立即開始咯噔。
“……”
“季大哥好。”
再看到,大哥要幫他放行李箱,手剛摸到行李箱的桿子,季巍馬上把箱子拿走,說:“我來放吧。”
大哥還笑呵呵地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
湯元心里咯噔咯噔。
上了車。
他坐副駕駛,抬頭就看到季巍幫大哥系安全帶。
湯元心里咯噔咯噔咯噔。
半路上。
湯煦恩說:“小元,等下把你送到家了,我還有事要去季巍家,晚上可能不回來吃飯,你自己去飯店吃飯。”
“錢你從家里的生活費抽屜里拿就行。”
湯元問:“哥,你去季大哥家干什麼?”
季巍說:“我最近買了房子在做裝修,你哥給我幫忙。”
湯煦恩還挺驕傲地說:“對啊,很多材料啊設計都是我挑的,布置得可好看了,到時候弄好了我給你看看。”
季巍夸道:“對,你哥給我選的東西都很好,材料的性價比也高,基本沒有翻車過,太厲害了。”
湯元眼睜睜地看著大哥被夸得臉都紅了。
湯元欲言又止,心想:
哥,你就不覺得不對勁嗎?
別人家裝修你管那麼多干嘛?季巍就更不對勁了,還這樣一臉寵溺地看著大哥。
這算什麼?
一起布置婚房嗎?
究竟是他想太多,還是這兩人確實不對勁?
湯元咯噔不停的心臟已經停止下來,陷入了漫長的迷惑。
湯煦恩很晚才回家,還是季巍送回來了。
湯元半信半疑地問:“哥,你覺不覺季巍大哥對你真的特別好啊?”
他是暗示這種“好”應當深思。
所以在“特別”兩個字上加重音。
但他遲鈍的大哥顯然沒領悟到他的意思,反而一口答應下來,清脆地說:“覺得啊!所以我才幫他跑裝修啊。”
“季巍以前幫了我們家那麼多,在金錢方面,我回報不了他,只能在這些小事上給他跑跑腿了。”
湯元拿不準這兩個人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從去年開始,回家真是一件讓他快樂又煩惱的事情。
他好為大哥的終身大事煩惱啊!
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他不相信季巍沒有圖謀。
戀愛?戀愛!
戀愛是什麼?
他要是戀愛過,有經驗的話,說不定就能夠窺破了吧。
煩惱不已的湯元難得地不在狀態,還得忙店里的事,因此給孟天佑的消息少了很多,甚至有一天從早到晚都忘記找孟天佑了。
晚上,他接到孟天佑打來的電話。
湯煦恩問了一嘴:“誰啊?又你導師?”
湯元說:“不是,一個資助科研經費的老板。”
湯煦恩沒放在心上:“哦。”
湯元回自己房間關上門接電話:“喂?”
他也奇怪,干嘛打電話給他。
他不喜歡打電話。
湯元覺得自己有一種接電話恐慌癥,光是聽見來電鈴聲,他就馬上開始緊張了。
孟天佑聽見他的聲音,舒了口氣,說:“你沒事吧?你怎麼今天一天都沒聯系我,我在想你是不是又生病了。”
湯元簡短地說:“沒。”
孟天佑重復問:“那為什麼不找我啊?”
這話好像也有哪里怪怪的。
但湯元一時間沒想明白,只說:“沒空。”
孟天佑問:“忙什麼呢?”
“忙得連一聲招呼都沒空跟我打了?你這個……”
孟天佑話沒說完,欲言又止,要生氣,又提前覺得自己生氣是件古怪的事,很快控制住了差點暴走的情緒。
未盡的情緒似是消弭。
“唉。”湯元不自覺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