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煦恩躲在一邊,背對著季巍,把濕透了的內褲給脫下來,盡量擰干水,再穿上。
季巍只瞥見了一眼,隱約瞧見,白花花的,就像是一道白色閃電劈進他的腦海里。
青郁的竹林邊,石攤上,午后淺金色的光,照得湯煦恩那沒被太陽曬到的皮膚白的像雪一樣,反襯得頭發烏黑,發梢、下頜、肩膀、后背都嗒嗒滴著水。
少年一次心動,便一生心動。
湯煦恩穿好內褲,坐在河邊,可惜,還沒曬干,天空變幻,竟然看著是快要下雨了。
兩人趕緊穿上衣服回家去,才到半路,雨毫不留情地澆下來,把他們倆都給淋濕了,且一直到晚上也沒停,下了一整晚。
湯煦恩玩一整天精疲力竭,洗過熱水澡、吃完飯以后就呼呼大睡了,不設防地躺在季巍身邊。
只剩季巍獨個人,著魔般看著他,想到白天所見的場景,渾身燥熱地無法入睡,第二天被黏糊難受的感覺弄醒,他偷偷起床把內褲給洗了。
雜亂的雨聲正如他無法理清的心情。
即使很多年,季巍仍然記得當時的場景。
因為那是他肖想湯煦恩的起點,從那天起,他就不可自控、反反復復地在下流的夢里見到湯煦恩。
那時年紀小,懵懵懂懂,不知情事。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夢自己的朋友,琢磨了好幾年才明白,那是因為他喜歡湯煦恩。
從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承認男人與男人結婚合法的時候,他就喜歡湯煦恩。
他想親近湯煦恩,偏得克制住,就這樣,想了好多好多年。
現在,湯煦恩就在他的懷中。
見湯煦恩不回答。
季巍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過去,怕驚擾了湯煦恩,把人嚇跑,如此溫柔地收網,輕聲道:“你要是不走,我可就親你了。”
湯煦恩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像是羞恥到突然得了失語癥,只能發出一些唔唔的啞聲。
唯有如蜜一般的不自知的眼神在說明,他不反感。
季巍覺得自己心動得如當初少年時。
心怦怦怦怦跳。
湯煦恩也是,心跳得快炸掉了。
他聽見季巍問:“今天沒喝醉到會忘掉吧?”
湯煦恩臊得慌,輕輕搖搖頭。
季巍又問:“也沒睡著吧?”
湯煦恩還是搖頭,臉更紅了。
季巍:“很好。”
說完,便吻了過去。
第20章 第一碗20
湯煦恩老老實實地被親。
今天可沒什麼借口,晚餐也才只喝了一杯啤酒,完全不到會醉的程度。
明明他背后的車窗外就傳來雨聲,但他的耳朵就是能夠敏銳地捕捉到自己跟季巍親嘴的聲音,聽得他自己第一個不好意思。
他先是為了躲吻而往后靠,腰背極不舒服,親了一會兒,季巍拉著他的手又讓他重新坐在腿上,這樣抱著親。
前幾回季巍都親得溫溫柔柔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挺兇的,急切地如在不停地攫取他的氧氣,讓他很快就覺得犯暈。
湯煦恩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還是裝睡好,一動不動就行了。
季巍啄一下他的嘴唇,說:“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再接著親。
他便暈暈乎乎地照做了。
季巍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腰,一只手捏在他的后頸,捏得并不算用力,倒不如是揉,過一會兒,還滑到他的耳邊,輕捻柔軟的耳垂,讓他一陣陣的腰軟。
季巍并非故意,只是壓抑的喜歡泄漏出來,指尖無意識地在此撫摩。
親了也不知道多久。
反正車外的雨是越下越大了。
湯煦恩都不知道車前燈是什麼時候關掉的,本來就遙遠的路燈的光再被玻璃過濾之后,最終籠在他們身上的極為晦暗。
幸好,幸好沒什麼光,才讓他的心臟沒有因為羞恥心的膨脹而爆炸掉。
他垂下眼睫,不好意思去看季巍,可一低頭吧,看到彼此的褲腰,更是羞恥,再往上挪點,就看到季巍的胸口,解開了三顆紐扣,露出鎖骨,胸膛肌肉結實。
你說,這男人的身體他又不是沒見過。
季巍找他去蒸桑拿、泡溫泉也不是一兩回,以前他從沒覺得不敢看,今天害臊個什麼勁兒?
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反應。
湯煦恩腰后衣服和褲子之間露出來的一小截腰,湯煦恩對保養什麼的不上心,洗漱用品就一塊便宜香皂跟洗發水,但他天生皮膚就不錯,后背一片光滑,摸上去手感很好。
季巍沒有撩他的衣服,自認紳士規矩,只是一撓一撓地撫摸著露出來的腰上的脊柱凹陷,輕點骨節,聊以小小的饜用。
湯煦恩卻覺得頗為難受。
那種撓心的燥熱如慢慢地灌進身體,從頭頂到指尖,被灌滿了。
季巍問:“我出國的時候你有很想我嗎?”
湯煦恩還是木木愣愣的,忍著心癢癢,盡量正經地說:“想啊,不然我為什麼一直給你寫信。”
季巍湊近點,像是又要吻他,湯煦恩略微降溫的臉馬上又劇烈升溫,季巍問:“哪種想?”
湯煦恩老實巴交的,憋半天說:“……朋友之間的想念。”
季巍又問:“真的只是朋友之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