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煦恩還能聞到季巍身上有男士古龍水的氣味,冷冽矜貴,暗香浮動。
不知怎的,湯煦恩又默默紅了臉。
還是因為那個夢,太像真實的了,連夢里的香氣都是那樣真實,縈繞在他鼻間,旖旎幻香揮散不去。
最近每晚每晚,他閉上眼睛,就出現這個夢的片段。
醒來就覺得羞恥。
大抵是因為他打光棍太多年了,才會這樣無恥,竟然連自己的男性好友都去肖想。
在等待完一個紅燈,亮起綠燈時,季巍忽地問:“怎麼了?為什麼一直在看我,有事要說?”
說這話的時候季巍頭都沒轉過來,眼珠子都沒轉一下,卻像是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收攬目下,了如指掌。
啊,他一直在看季巍嗎?湯煦恩才反應過來,好像是的,他都看入神了。他說:“沒事。”
季巍轉頭對他笑了下:“那你看我干嗎?因為我帥嗎?”
湯煦恩支支吾吾地說:“是,是的,你很好看。你別看我,你開車。”
季巍轉回去,他目視前方,眼神略有些落寞,手指瞧著方向盤的邊緣,從鼻子里呼了口氣,喁喁自語:“好看有什麼用。”
怎麼就沒用了?湯煦恩心想,但季巍本質跟他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工作上的很多困擾,他已經沒辦法跟季巍感同身受,為他排憂解難了。所以湯煦恩沒說什麼。
新郎新娘都是他們的初中同學,十幾歲就偷著早戀,戀愛長跑多年,分分合合,兜兜轉轉,還是走到了一起。
湯煦恩臉上揚起個溫和清淺的笑容:“恭喜恭喜,祝你們相親相愛,百年好合。”
季巍也笑笑,跟著說:“恭喜你們喜結連理。
”
新郎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合不攏嘴:“哈哈,謝謝,謝謝,你們倆可都是大忙人啊,我本來還以為說不定請不到你們了呢,謝謝捧場哈。趕緊去里面坐,同學那桌。”
湯煦恩還是喜歡傳統的紙質紅包禮金,在新人家屬負責記錄賓客名單的地方給了紅包。
對方看了一眼上面寫的字,說:“算你們一起給的啊?”
湯煦恩:“嗯。”
下車前,季巍才說沒帶紅包包裝,直接從錢包里掏出一沓粉色鈔票,說塞進他的紅包里,把他的名字一起寫上,算兩個人合起來包紅包。
湯煦恩多少覺得有點不妥,那種……結了婚的兩口子才一起給紅包。
但季巍說:“大家都知道我們是摯友,我們一起給又不奇怪。”
湯煦恩想了想,答應了。
然后在賓客名單上簽字,他先寫,季巍再寫。
季巍的名字緊緊地挨在他的名字旁邊。他們倆的書法都挺不錯,湯煦恩覺得這是數年的紙筆通訊練出來的,在簽到冊子上拔群的漂亮。
但是——
該怎麼說呢?
湯煦恩看看名單上已經簽到的其他人,人家真的兩口子都沒有簽的這麼緊密。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季巍:就算詭計多端,遇見塊木頭也沒用啊。
第9章 第一碗09
婚禮的新郎新娘都是人緣很好、結交廣泛的人,老同學坐滿了兩桌人,一桌十二個人。
大家樂呵呵地打招呼。
打一眼掃過去,大半都已經成家,湯煦恩基本上都去過。
去一回起碼給個五百、一千的禮金,草略算算也是不小一筆錢了。想到這些年包出去那麼多紅包,不知何年何月能收回來,湯煦恩摳門兮兮地嘆了口氣。
季巍問:“怎麼了?”
湯煦恩用手遮著,跟他耳語:“我想到一直在往外包紅包,有點心疼。”
“等你結婚不就能收回來了?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包個大的。”季巍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冒著絲絲寒氣,湯煦恩總覺得凍到自己了。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季巍生氣了?為什麼生氣?
湯煦恩琢磨不透。
季巍的性格應該是如沐春風的類型,怎麼最近變得有點陰晴不定了呢?
湯煦恩撓了撓鼻尖,小心地看著他,說:“太遠了,那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他們這桌都是男人。
隔壁桌則全是女同學。
還沒開席。
湯煦恩感覺到了不少視線在看他這邊,轉頭望了眼,有幾個女人在瞟他,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湯煦恩被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但他還不至于自作多情,他想,他們一定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季巍。
太正常了。
季巍是鉆石王老五嘛,還潔身自好。
他要是個女的,他也想嫁給季巍。
這時,旁邊的一個老同學用手肘輕輕撞了湯煦恩一下:“老湯,老湯。”
湯煦恩:“啊?”
這位是他以前的前桌,曾經是個瘦高個,跟竹竿似的,婚后體型飛速膨脹,自稱幸福肥,他同湯煦恩說:“我跟你說個事兒啊,就是我媳婦兒有個表妹,今年二十五周歲,衛校畢業,當護士的,就在人民醫院工作。她覺得你倆挺合適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湯煦恩:“啊??”
他被突然砸到腦袋上的相親邀請給砸懵了,問:“怎麼突然說這個?”
同學說:“也不突然吧。本來我也打算過幾天和你說,這不是正好今天大家聚頭麼?”
湯煦恩感覺八百年沒人問他要不要相親了,自從年紀越來越大,他的市場行情穩步下跌,其實大部分姑娘在聽說他父母雙亡還有兩個弟弟要撫養就直接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