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哥,不是我自作多情,可我是真心想和你過一輩子的。”
軟和的撒嬌聲輕輕落在鐘懷遠的耳畔、唇邊,最后哼哼唧唧地消失在接吻的水聲里。自己待他的真心遠不及他對自己的半分好,翻攪的唇舌搗亂了鐘懷遠的心海,摟著人的手逐漸收緊。
好在他們才剛開始,還能更加努力地去回應他對自己在感情上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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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密:味甘、性平,歸脾、肺經;
【1】戥子:學名戥秤,抓藥時用的小型桿秤
第30章 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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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今晚有飯局,鐘懷遠懶得開火,便在晚班前先去了醫院食堂。兩葷兩素的套餐雖然不夠精致,但勝在份量大且營養均衡,比起工作時間放涼的盒飯,已經顯得健康許多。
祁冬青人沒到但湯壺到了,出門之前又給放在了仁濟門衛,鐘懷遠順帶捎去了食堂。
他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側頭就能看到住院部門前的中心花園。日落的時間已經被拉到將近七點,暮色聚攏前的暗調給醫院罩上了一層難得的寧靜。
鐘懷遠瞄了一眼掛在墻上的電視,還沒清新聞上究竟寫了幾行字,就被一個身影穩穩擋住了視線。
鐘知停端著盤子,目的明確地走過來,在他對面淡定坐下,沒征得同意就強行拼桌,頗有幾分橫著走的霸氣。
鐘懷遠只是頓了下筷子,眼神輕掃過對方又重新落回盤中的排骨上,這短暫的兩秒間,焦點在移動過程中還小幅度抖了一下——
依然沒有熟稔才會有的打招呼,可他破天荒朝那人點了頭。
態度沒什麼起伏,但絕對算不上冷淡。
往日隨時瀕臨沸點的滾水突然被換成了穩定的涼白開,這讓鐘知停一時間有些詫異。
“嚯,今天你也太平靜了點。”鐘知停到底還是了解他,一下察覺出了氣氛里詭異的友好,“怎麼,你胸中那片波瀾壯闊的水域被填海造陸,攪不起浪了?”
鐘懷遠被這話結結實實梗了一下。非要這麼比喻的話,祁冬青就是提出這個計劃的功臣,讓他的內心世界更加平穩和理智。
鐘知停雖然在鐘行正的陣營里,可經過祁冬青的點撥,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講理地將人也一并貼上了同款標簽。鐘懷遠是當局者迷,長期的家庭壓抑難免會讓他失了冷靜遷怒于人,好在有人能理智地替他剖析利害。
“其實我覺得,你哥雖然面上向著鐘教授,可實際怎麼想的旁人也未必清楚。身在曹營心在漢卻被人誤會成了助紂為虐,也不是沒可能。”祁冬青那時聽完自己轉專業的前后發展,對自己說,“或許你試著和他聊聊看,說不定發現少了一個‘敵人’呢?”
鐘懷遠想起祁冬青的用心規勸,嘴巴上緊的發條逐漸松了下來:“道不同不相為謀就行,也不必鬧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所以一直說你還太嫩。”鐘知停撕了一個奶球,中和掉了咖啡杯中苦澀的豆香,“道同不同,也不用這麼早下結論。”
鐘懷遠被話里的刺扎了嘴,實在是不吐不快:“你也才就比我大五歲,何必總是給自己抬輩。”也不嫌自己老得快。他還是忍住沒說下去。
這回倒是輪到鐘知停不知怎麼回應了,只能從鼻里狠狠出氣。
鐘懷遠知道剛才那話重點在后半句的“道未必不同”,鐘知停對于他和軟下來的態度,快速亮了自己的底牌以作回應。
鐘知停像是白日里居于山中洞穴的隱士,既在明又在暗,可心中那桿秤到底偏袒向哪方,并非鐘懷遠這個過客在外頭匆匆瞄一眼便可參透的。
校慶那日回來后,祁冬青和自己聊了很久。他開始回憶起當初轉專業的始末,才發覺這份異樣的順利里藏著人為操作的痕跡。
鐘懷遠在第一學年末提出轉院申請的時候,先是被醫學院壓了下來,好不容易過了本院這關,護理學院又說不敢收。
臨近申請關閉,鐘懷遠最后一次去說理的時候在校院辦與鐘知停擦身而過。本來一直不肯松口的院長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熱情地歡迎自己加入護院大家庭。
當初莫名其妙的插曲,現在想來也是鐘知停從旁雪中送炭,暗暗幫了自己一把。鐘懷遠并不清楚他的意圖,但這份大禮當初是真真實實受下了。
即便再怎麼尷尬,這句遲來的道謝還是躲不掉的。“那時候……謝謝。”鐘懷遠從未覺得自己說句話竟能比牙牙學語的嬰兒還艱難。
鐘知停愣了一下:“什麼時候?”
鐘懷遠故意咳了一聲:“……我大一的時候。”
鐘知停的大腦轉過彎,想起當年自己從中周旋的事兒來。
鐘懷遠這小子當真是有點運氣傍身,轉專業申請那會兒恰好老鐘去了國外做訪問學者,鞭長莫及不說,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脫身回來撲火。
醫學院這關還好說,可護院老院長與老鐘有多年交情,鐘知停知道這塊骨頭沒有自己幫忙鐘懷遠是絕對啃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