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朝謝青寄看去。
謝青寄耳根浮現一絲薄紅,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領著謝然往外走,感應門一開,陽光照在他們身上,謝然笑了笑,牽住謝青寄的手,二人手上的戒指在陽光下交相輝映。
……
一年后。
清晨。
謝然剛睡下不到三個小時,就被鬧鐘吵醒,伸手往旁邊一摸,謝青寄躺的那半邊沒人,一摸還有點涼,不知道起了多久。
“小謝……小謝!”
謝然扯著嗓子喊,謝青寄不知道在干什麼,反倒是趙高聽著聲音神出鬼沒地出現,從天而降咣當一聲砸在謝然結實的小腹上,審視地看著謝然,一抓按在他胸前,意思是該起床喂飯了。
謝然瞥了趙高一眼,嘀嘀咕咕著起床,只覺得這貓怎麼越長越像謝青寄。趙高的神態動作,還有看向謝然時的眼神,每次謝青寄用這種眼神看他,謝然就會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犯了錯誤。
這話倒不是說謝青寄像個太監的意思,畢竟謝青寄是不是太監謝然最知道,太監怎麼可能在昨天晚上把他按在床上折騰幾個小時?喊得謝然嗓子都啞了,謝青寄才意興闌珊地熄火,最后還要裝模作樣地警告謝然,說他明天有模擬法庭,叫謝然安分一點不要折騰他。
謝然捂著老腰爬起來,心想到底是誰折騰誰。
他算是發現了。
到大考、打辯論、模擬法庭這種關鍵時刻,謝然問他緊張嗎,謝青寄一本正經地反問緊張什麼?有什麼好緊張的,然后每到睡覺前,就會化焦慮為性欲,把謝然折騰得死去活來。
謝然激動又興奮地想,這個毛病真好,以后當了律師可以天天上庭,促進家庭和諧。
幾粒貓糧可憐吝嗇地掉到貓碗里,謝然惡趣味上來,非得聽趙高叫喚罵人,趙高不甘示弱,抱住謝然的腳脖子張嘴就咬,一大一小的怒吼在屋中此起彼伏,一大早就不讓人安生。
謝青寄聞聲而來,進來的時候還在打領帶。
“你又欺負它。”
趙高一看,撐腰的來了!
謝然眉頭一挑,反問道:“我連你都敢欺負,欺負欺負你的貓怎麼了。”
謝青寄不吭聲了。
畢竟他確實是心甘情愿被謝然欺負的。
趙高坐在地上等了半天,見謝青寄沒有給他撐腰做主的意思,生氣地走了。
謝然看著謝青寄這一身行頭有點心猿意馬,雖不是第一次看謝青寄穿律師袍,可每次看見都還忍不住心怦怦跳,特別是他弟最近一年用眼過度有點近視,鼻梁上架了副金邊眼鏡,專業性有了,就是看著有點不近人情,像個刻薄的精英。
可只有謝然知道謝青寄一副冷漠外表下的真實內心,這人一逗就會臉紅,做事一本正經,內心永遠正義、永遠光明。
“今天幾點結束?我去接你。”
謝青寄看一眼表,估計結束都要下午。謝然親自開車,把他送到學校去,臨下車前,謝然叫住謝青寄,問他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謝青寄解安全帶的手頓住,神色微妙地看著謝然。
“怎麼了嘛?!為什麼用這樣的表情看我?我犯錯誤了?”
“不是……你一問我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我心里就害怕,我什麼禮物都不想要,你讓我平平安安過個生日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
”
看著謝青寄復雜的神情,謝然恍然大悟。
“我最近跟著謝嬋新學了一個詞,叫PTSB。”
謝青寄:“……PTSD,不是SB。”
“隨便了,反正就這個意思,你每次快過生日的時候,有點風吹草動就能嚇一跳;謝嬋那些交往對象一跟她提結婚她就開始頭大;我看見蘋果就渾身不舒服,這些就叫PTS……”謝然DDBB半天,差點咬到舌頭,謝青寄一下就笑了。
看著謝青寄笑出聲,謝然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攬,一下把人拉近,謝青寄的眼中映著英俊的謝然。
他們額頭相抵,謝然傾身吻住,二人氣息微亂,謝然低聲道:“好點了嗎?還緊張嗎?怕什麼……不管表現的怎麼樣,是輸是贏,你都是我心里的大律師。”
他維持著擁抱的動作替謝青寄打開車門,目送弟弟下車。
送完謝青寄,謝然又把車開去墓園,手捧著三束鮮花,最先來到王雪新的墓碑前,只是那里早就放著一束康乃馨,不用想也知道是謝嬋來過。
“早上好媽。”
墓碑上的照片中,王雪新笑得溫柔,兩條粗黑的眉毛都沒那麼像關公了。
謝然往她面前一坐,自言自語道:“……前兩天我和小謝去看過爸了,爸身體還行,你放心,和尚廟里一個尼姑都沒有,我爸養了個烏龜,是個公……行吧我騙你的,我分不出公母,這麼說就是為了讓你高興。我和謝嬋正琢磨著怎麼讓爸還俗,主要是那個山太難爬了!上次去的時候要不是小謝拽著我,我爬到一半都要發火。”
“哦對,小謝還有半年就畢業,他想繼續讀研,我心想著讀就讀吧,也不急著參加工作,反正我挺能掙。
我公司現在發展的不錯,正準備往汽車進出口那方向發展。”
“媽,我們都挺好的,就是有點想你,趙高又胖了,你沒事多給我托托夢,在夢里多跟我說說話,罵人就不要了,有次夢到你在夢里罵我又欺負小謝,我現在哪敢欺負他啊,我先走了,下次再來,還得去看小馬和老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