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來的家具到第三天晚上才拆封,謝然捂著老腰穿著條圍裙,光著膀子頂著一身痕跡在廚房湊合著給謝青寄做飯。
聽著背后敲敲打打的聲音,謝然回頭一看謝青寄精神頭足得很,正對著說明書研究怎麼裝柜子。謝然想抽煙不敢抽,滿臉郁悶地顛勺,腿軟的快站不住,把健身計劃提上日程。
連著三天去超市買菜的功夫都沒有,冰箱像干旱的土地一樣貧瘠,打開見不到一片綠葉,只能湊合著做蛋炒飯,調料只有一盒開了封的鹽,還被打翻了一半。
做愛的時候謝然想讓謝青寄抱著他去沙發上,謝青寄說不行,沙發是新買的,還沒買沙發罩,會弄臟,抱著謝然到半開放式的廚房,把人放到料理臺上。
謝然被干得雙手亂抓,干到一半把鹽罐子給碰翻了。
他想起剛才沙發套的說法,壞心眼地問謝青寄要不要停下來,東西撒了,可別把廚房也給弄臟了啊。
謝青寄的汗滴下來,身上熱的要命,掐住謝然的腰挺身動著,懲罰一般俯身去咬他的嘴,啞著聲音道:“不管了。”
想到這里,謝然又突然拿腳蹭了蹭謝青寄的小腿,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一看謝然這樣的表情,謝青寄就有點想歪,以為謝然在暗示他找個借口糊弄王雪新好去他公寓過夜。
謝青寄仔細收好錄取通知書,神色不自然地朝廚房看了一眼,低聲道:“昨天晚上才騙媽說跟同學聚會不回來,在你那里住了一晚,等等再說。”
他還輕輕瞪謝然一眼,那提防警告的眼神讓謝然覺得自己像個哄誘涉世未深的年輕女朋友在外面過夜的老色鬼。
謝然好笑又無語道:“你在想什麼,誰跟你說這個了,我想帶你出去旅游。”
“旅游?”
謝然嗯了聲,一起出去旅游是普通情侶之間大多會做的事情,可他和謝青寄卻從沒做過,見對方不說話,他又催了兩句。
“穩定下來再說吧,你很著急嗎?以后時間多的是。”
謝然神情一僵,隨即無聲苦笑,謝青寄還有大好人生,他恐怕就不一定了。
他怕被謝青寄看出什麼,慌忙低下頭看手機,掩飾道:“誰急了,你高考完想帶你出去放松放松,不去就算了。”
謝青寄不吭聲了,過了半晌,突然輕輕把頭一點:“可以。”
“嗯?”
謝青寄又重復了一遍:“我說可以。媽那邊我會想辦法找個理由。”
他耳根微紅,臉看向外面,努力壓制著嘴角的笑意。
如果這是在謝然的公寓,二人肯定要抱在一起接吻,可惜這是在王雪新眼皮子底下,再做不出什麼出格的動作。
他和謝青寄談了兩輩子的戀愛,上一輩子顛倒混亂,最有效的溝通都是在床上,可這輩子卻會因對方一個細微的表情而將內心的愛意無限放大。
謝青寄一笑,謝然也忍不住跟著笑,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喜怒哀樂都維系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的感覺。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提示音,謝然低頭去看,幾秒后,那來不及收起的笑意徹底僵硬在臉上。
他看起來有點驚訝。
謝青寄見謝然臉色變了,湊過去一看,見聊天界面上顯示著一張電子請帖。
正中間印著新人照片,張真真一身白色婚紗,挽著新郎胳膊。
她的笑容極其標準,標準到敷衍,這張照片不應該拿來當婚紗照,拿去印離婚證上還差不多,就差拿貌合神離四個字來取代喜帖上印著的百年好合。
張真真留言道:親愛的戰友謝然,我要結婚了。
第64章 暗涌
謝然盯著新郎俊秀的容貌,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對謝青寄小聲道:“估計也是個彎的,算了,給她包個大紅包吧。”
張真真到底是走了形婚這條路。
謝青寄沒再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連張真真這樣出了柜的都選擇妥協,他和謝然還不知道以后該怎麼辦。況且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好像有些分歧,謝青寄只是苦惱于不知道要如何讓王雪新接受,缺少一個契機,而看謝然的意思好像壓根就想一直瞞著她。
每每聊到這個事情,謝然就會轉移話題,謝青寄的不安感大多來源于此。
門口傳來響動,是謝嬋帶著小喬逛完街回家。
謝嬋自打一年前辭去公務員的工作后就出去旅游,回來后把租下的公寓改成工作間,專門做手工皮革包放到網上去賣,還專門買了部相機,把做包的過程拍下來,剪輯后放到視頻網站,到最后包沒賣出幾個,點擊量倒是不少。
她那點當公務員時攢下的死工資全部一口氣投了進去,購置皮革和工具花去不少錢,錢包緊巴巴的時候就回家蹭飯,這樣一折騰倒是和小喬的感情突飛猛進。
小喬看著謝嬋的眼神帶著小女孩對大女孩的與生俱來的崇拜親近,活似謝嬋是她瞞著老喬認下的第二個媽。
老喬在外面避風頭的這段時間里,小馬是最經常來看小喬的一個,每次發完工資總要給她買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