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淮一臉平靜,詫異從陳深臉上流露了出來。
“要看電影麼?”林淮轉回了頭,他感覺到陳深的視線緊緊盯在自己身上。
“……”
陳深在林淮旁邊坐了下來,在夜晚略寒冷的天氣中,突然貼近的身體帶來的溫度格外讓人敏感,林淮隨便選了部最近火的片子,是國外大制作的動作片,左右不會太過無聊,在播放完片頭后,陳深問。
“你沒有其它什麼事想說麼?”
“有,”這倒提醒了林淮,他說道,“你是故意捉弄文禮安的麼?”
要是以往,陳深肯定還要再扯一番,理直氣壯地表示真的只是以為文禮安喜歡,但此刻他歪了下頭,直接承認了:“對。”
“為什麼?”
“因為很有意思。”
“……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玩心?”林淮有些好笑。
“你不高興了麼?”
“這本來是你和文禮安之間的事,”林淮垂下眼,“但我個人不希望你們把關系搞僵。”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陳深說。
“怎麼說,的確是玩笑吧,但文禮安未必會這麼看,有時候你隨意為之的事,在別人看來可能是挑釁。”
“怎麼聽上去,你好像很熟悉一樣。”陳深笑道。
“因為我以前經常干這種事,當時覺得無所謂,是別人太過脆弱,現在想想其實大可不必。”林淮看向陳深,眼前這個人如此耀眼,哪怕是在晦暗的光線里,對方的輪廓依舊能讓他有種移不開視線的感覺,在過去,在他的眼中,陳深又是如此脆弱,當知道對方疑似死亡后,他的世界被撕裂了一到口子,并在林瞿與其它人漠視的態度之下,逐漸崩塌。
從一開始,他就被陳深吸引去了目光,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做到這點,但就算是這樣一個在他眼中光芒四射的人,“死亡”后卻只落得漠視,仿佛只是一縷輕煙消散而已,這讓他非常疼,明明是針扎在心里,卻心臟挖開了洞,也讓他開始審視自己看到周圍人的態度。
“雖然文禮安沒有那麼敏感,既然你只是覺得好玩,以后別干這種事了。”
陳深沒有回答,他:“就這些麼?”
林淮心里咯噔一下,陳深直接挑明了:“不說說剛才的事麼?”
“……”林淮有些無奈,他沉默了幾秒,“只是接觸到了一半的嘴角吧,算不上親上了,哪怕算半個,也不是初吻吧,沒必要計較。”
還沒等陳深回答,林淮又補充了一句。
“反正我不是。”
“哦,你初吻是什麼時候?”陳深挑眉。
“小學,”見陳深好像不信,林淮干脆又補充了一點細節,“被同班女生強吻的,我和你說過的,小學排值日的女生暗戀我,結果有段時間我天天做值日,后來才發現不對勁。”
“可是,如果我說我是初吻,你打算怎麼辦?”
“那……我寧愿相信你是處男,”林淮頭皮發麻,他就怕陳深來這一套,就算知道是他不要臉地開玩笑,但他仍舊無從應對,“只是不到一半的嘴唇,你是男人就別那麼計較。”
林淮本以為陳深還會繼續耍賴皮,結果沒想到陳深側過頭,用手貼著自己的嘴笑了,對方笑得溫柔而愉悅,甚是好看,林淮看得愣住了,陳深放下手,看著林淮:“你不好奇,文禮安要我做什麼當交換麼?”
“什麼?”
“他似乎認為你對我情根深種。”
林淮驚呆了,他現下感覺大腦一轟,但又很快意識到文禮安不可能這麼說,他無聲地瞧著陳深,看得陳深忍不住笑。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你說呢。”
“好吧,我撒謊了。”陳深承認。
“我猜,他只是想讓你和我保持距離。”
陳深笑著沒說話,像是默認了,林淮也是無奈,文禮安怎麼老做這種事。
“你也看出來了,我沒打算聽,剛好我這里有兩張免費的電影票,你想一起去看個電影麼?”
“免費的電影票?”林淮疑惑,難道又是哪個朋友送的。
“嗯,一個女同事送的,她說沒人和她一起去,就送我了。”
“……這……”林淮結舌,“你覺得她送你電影票,難道不是想你邀請她去看麼?”
“唔,原來還有其它意思,但是收都收了,”陳深大言不慚地說道,“退回去也不好意思,要不要我們一起?”
“……”還沒等林淮回答,嘭嘭嘭的激烈敲門聲卻從門外傳來,像是有人在砸門,林淮驚愕的功夫,又轉成了腳踹。
“開門!!”外面是一個女人的大吼。
“誰?”林淮皺眉看向陳深。
“上周那個縱火案還記得麼?繼母懷疑繼女縱火燒傷自己兒子的,”陳深快速說道,“前天女孩出醫院了,我們保護起來了,她一直想找女孩對峙來著。”
“只是對峙?”林淮不敢相信,他聲音本來很小,但在砸門聲中,不得不提高了自己語氣。
“沒事,別擔心。”陳深安慰道,說完他起身準備去開門。
林淮不放心,跟了上去,說起來,繼母怎麼找到自己這邊來的。
陳深打開了門,眼前是一個怒氣沖沖的三十歲出頭的女性,長得還算不錯,但眼神那股戾氣與刻薄毀了她漂亮的臉蛋,門才剛開,她立刻舉起手來,一巴掌朝陳深的臉打去,林淮早有準備,他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把陳深推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