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禮安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短信,按照短信的地址來到了一家醫院,徑直上了住院部,來到了一間病房前,病床旁,陳深輕聲和床上的女孩子說著什麼,這個才上初中的女孩看上去很依賴他,目光一直在陳深身上不曾移開。
文禮安扣了扣病房打開的門,陳深轉過頭,看到來的人是文禮安,他有些詫異。
“我們來聊一聊吧。”文禮安對陳深說道。
陳深沒有問是聊什麼,他叫回了在休息的同事來照顧女孩,便和文禮安一起出去了。
“那個小女孩看起來對你很著迷啊。”下樓梯時,文禮安沒來由地冒了一句。
“職責所在。”陳深平靜地回答。
文禮安沒有說話了,他找了間咖啡店的包廂,點完單后,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陳深倒是云淡風輕,一直不開口詢問,仿佛他并不是被人瞄準的獵物,而是同等的獵人一般,雖然此人淡定得讓人厭惡,但文禮安也沒興趣通過故弄玄虛來炫耀自己持有的底牌。
“我就開門見山吧,”文禮安說,“一直以來,你是想要找到兇手為宋韞報仇麼?”
“你在說什麼呢。”陳深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像是條件反射地一樣問道。
文禮安沒有說話,他直接將他拿到的報告遞給了陳深,給林淮的那份倒是真的,驗尸官用客觀的筆觸描述了事實,但私底下卻也有所懷疑,尸體的手指有所缺損,并且沒有找到缺損部分,但那樣猛烈的爆炸造成這樣的情況也不意外,但結合陳深一直在追查的連環兇殺案,這點奇怪之處被放大了。
“……”
陳深凝視了報告幾秒,頓了一下,還是拿了過來,他很快翻閱完了,表情并沒有什麼端倪。
“我也不想浪費時間,”文禮安很直接,他知道同陳深玩繞的,那能玩一年,他也不想花那個功夫,“我們不如來談個交易,這件事上,我可以盡全力幫你。”
陳深不置可否,只是問道:“但你也有條件?”
文禮安回答:“你知道我是什麼條件。”
“……”陳深沉默了幾秒,微微一笑,“你是想讓我和淮淮談個戀愛,然后甩了他,以此來讓他認清我的真面目,或者到過手,不再惦記著我?”
文禮安差點沒被陳深這話給噎死,他也回以嘲諷一笑:“你未免也太過自作多情,我只希望你能自覺遠離小表叔。”
“這場景有些眼熟,”陳深夸贊道,眼神很真誠,“雖然一個是想讓我談戀愛,一個不想讓我談戀愛,你倒是比淮淮的大哥寬厚多了。”
聽到這話,文禮安又是語塞,他幾乎能想到多年前,林瞿找到陳深談話時候,對方高高在上的態度,這個夸獎怎麼看怎麼諷刺。
“說起來有件事我很好奇,”陳深歪了一下頭,“當初淮淮的大哥很是用了些手段來逼迫我,雖然他這個人固執又以自己那一套想法為中心,但他應該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的吧,比起來一個勁地來逼迫我,其實想辦法做林雅的思想工作更好不是麼?但是在我和他的談話中,我認為他就沒有思考過這個,堅持認為必須滿足林雅,否則就好像會出什麼事一樣……”
“……”文禮安沒有回答。
“加上之前在學校里的事,我有個猜測……”
“這事林淮不知道,你不要告訴他。”文禮安打斷了陳深,語氣冷淡。
“看來是真的了,有多嚴重。”陳深問。
“我也不知道太多,大表叔瞞得挺好的。”文禮安回答。
“的確遮蓋得很好,看來你真的很關注林淮。”陳深說,他話背后的意思很明顯,這樣被瞞得密不透風的事,林淮都不知道,身為外人的文禮安卻一清二楚。
文禮安沒有否認,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比起初代的兇手,我覺得我們需要先解決模仿犯的問題,你也不想一直被一只幽靈纏著吧。”
陳深點了點頭,說道:“關于這個,我其實有些頭緒,倒不是大問題,比起這個,我有個真難題,也許你能幫我。”
“什麼?”文禮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他能感覺到陳深說的絕對不是什麼易事。
“宋韞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陳深簡短地講了一下故事的內容,“這個故事的村莊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那個時候,她似乎在和一個神秘的男人交往,我認為這個男人很有嫌疑。”
“神秘男人?”文禮安想了想,有些疑惑,“你當時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麼,而且按照你的性子,你沒有多打聽一下麼?”
“沒有,我那個時候對很多事都不感興趣,我一般不主動問問題。”陳深說,他說得云淡風輕,但文禮安的臉色卻不是很好,陳深的話讓他更確信了一件事,這個人對于林淮來說,非常危險,如果不加以控制,林淮遲早會被人拉入深淵之中,有些事他本來想留一手,如今看來還是得拿出來提一提。
“陳深。”
“嗯?”
“說起來……那把槍現在在哪里。
”文禮安問,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陳深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呢。”
“拿槍逃走的犯罪嫌疑人……傷得還真巧,砸上去的花瓶的碎片怎麼就碎得那麼巧呢,剛好讓他傷得無法拿住槍,你確定不是用刀一刀割斷肌腱的?”文禮安比劃了一個手勢,笑容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