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轉身,他發現事情更復雜了,賀公子回來了,身邊還跟著文禮安,兩人看著拿著酒瓶子的他和倒在地上的男人,簡直抓了個正著。
齊理也發現了兩人,但是他一點都不慌張,反正他有底氣,林淮知道指望不上齊理,他看了一眼文禮安,直接走了過去。
賀公子后退了一步,似乎怕林淮拿著酒瓶子給他也來一下,文禮安的表情更加微妙一些,他盯著林淮,有驚訝,卻也有著古怪的期待。
林淮將酒瓶子塞到了文禮安手里,他說道:“人情我欠你了。”
“你,你這是讓人頂包麼?”賀公子反應過來了,這事他也做過,自然熟悉無比。
林淮沒有回答,他微微側了一下臉,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讓賀公子驚呆了,林淮笑得傲慢而輕蔑,比他見過的任何少爺公子都來得迫人。
笑完,林淮直接走了,留下了面面相覷的三人以及昏迷不醒的賀公子的叔叔。
“你……你沒打算真的頂包吧?我可是親眼看到……”賀公子結巴。
“喂,實在不行,也可以是我打的啊。”齊理說。
這時,背黑鍋的倒霉蛋卻笑了,文禮安笑彎了腰,眼淚都差點笑了出來,兩人看著他,還以為他是瘋了還是什麼,文禮安擦了擦眼角,終于止住了笑。
“拖你們福,我許久沒見到這樣的他了。”
甩了鍋后,林淮直接打車準備回住處,但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一下讓齊理格外順心,等車的時候,齊理的短信來了。
“你同事的事,上面來了一個人協查,還是獨自先搭飛機過來的,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你要不要去看下。
”
“什麼意思?”林淮回了語音。
“我的意思是,來得這麼快,搞不好又是個想盡快定罪破案的,你感覺過去吧,就說你是代替我接待他唄。”齊理回了,看來他心情真的很好。
今天他到底跑了多少地方了,林淮想,但他還是和司機報了派出所的地址,他趕到的時候正巧,正好碰上了那個來協查的人到了派出所門口,那個人拉著一個小行李箱,上面還貼著飛機的行李單。
“歡迎歡迎,怎麼都不先去賓館。”一個林淮不認識的老警察對那人說道,態度發自真心的熱情。
來的人估計是刑偵的老手了吧,才會讓老警察這麼敬重他,只是這人雖然看著年齡比他大些,但仍舊很年輕。
“這案子我有心結,是真的想破了這個案子。”那人回答。
“你好,齊理讓我過來招待你。”林淮硬著頭皮說道,把警官證拿出來晃了一眼。
“你身上的……好像是檢察院的吧?”那人隨口提了一句,這人倒是火眼金睛,他對林淮伸出手,“你好,我叫方數則。”
“事出有因。”林淮回答,他不喜和人接觸,但此時也勉強伸出手握了一下。
不知道是否他表現得太明顯了,方數則看著林淮一眼,表情又疑惑又有懷疑,晚了一兩秒才松開手。
三人邊朝審訊室走去,方數則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淮才開口,那邊卻有人打斷了他。
“老方……?”這是陳深的聲音。
林淮愣住了,而方數則更是在驚愕了兩秒后,像炸了毛一般,猛地推開了門。
方數則看著陳深,眼睛瞪得極大。
“是你……?!”
這兩人認得?林淮的驚訝只持續了一秒,很快淡去,假如認得的話,這人看上去也是個神思敏銳的人,也許能幫上陳深忙也不一定,但方數則的表情并不如林淮想的那般,方數則的臉色陰沉,面對陳深和善的表情,他沒有吭聲。
陳深沒有驚訝,相反他眨了眨眼,林淮沒有看懂陳深的意思。
下一秒,方數則踩到桌子上去,伸手朝陳深抓住,另一只手揮起,眼見朝陳深臉上襲去,陳深在被抓住衣領前,靈巧地鉆到了桌子下,林淮長大了嘴,本來看著挺狼狽的事,但陳深卻游刃有余一般。
“老方,你冷靜點。”
“冷靜?”方數則冷笑,他可能也覺得下去抓陳深出來丟臉,他踩著桌子沒有動,“你知道我為什麼盯著這個案子,一聽到有消息就滾來了麼?我以為這是我好同學的‘遺愿’呢!”
原來這兩人是同學關系,林淮愣了下神,他和陳深一起遇到的第一個學校舊相識是假惺惺的羅技,身為曾經和陳深交好的學弟,他壓根不知道陳深失蹤的事,見到陳深也沒多驚訝,還以為他只是單純調職了,但真正關心陳深的,卻是知道這人是失蹤了,甚至可能失足落下山崖。
“為什麼不聯系我?”方數則看上去氣壞了,他拳頭上青筋畢露。
陳深還在桌子下,但是他說話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大學同學畢業不巧沒聯系上不多得是麼?你看現在不是同學重逢了麼?”
“……”方數則跳下來了桌子,他蹲了下來,一瞬間,林淮以為他要把陳深從桌子底下拉出來暴揍一頓,他立刻走了上前,也跟著蹲下來了。
“嗨,老方。”陳深半蹲著,朝扒著桌子的方數則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坦率干凈,看得林淮一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眼睛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