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情期間那麼野,突然變回正人君子,也不知道出了什麼毛病。
“章可他們在群里說,明晚出去吃,班長請客,去嗎?”蔣堯問。
尹澈掛了電話,打開群,正好看到群里在報名,已經有十幾個人參加了。
“去吧。”
這種活動,去一次少一次,再不去,以后想去也沒機會了。
周六一早,住宿生從自己寢室出發,下樓到達操場,參加學校舉辦的成人儀式。
“不是吧,這麼簡陋啊?”章可大失所望。
主席臺上擺放著一排校領導坐的桌椅,鋪著紅布,擺著鮮花,上方拉著一條長長的橫幅:我們成年了!
除此之外,啥都沒有。
章可:“好歹送我們點成人禮物吧?”
韓夢:“你當是結婚儀式啊?還給你發喜糖?”
蔣堯:“說到結婚……”
章可、韓夢:“你閉嘴!”
“……”
儀式流程沒什麼花頭,先是校長講話,然后是學生代表講話。
蔣堯會上臺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臥槽?我說堯哥今天怎麼突然穿了正裝,瞞得夠嚴啊。”
“不得不說人靠衣裝,看著還挺人模狗樣。”
“這麼正兒八經的是我堯哥嗎?都認不出來了。”
尹澈越過人群,越過這些聲音,望著主席臺上的男生。
高大、挺拔,服帖的西裝外套下是干凈的白襯衫和一絲不茍的領帶。演講時的聲音有些低沉,給人很穩重的感覺,偶爾露出一個微笑,陽光燦爛、溫暖無邊。
臺下很多學生在興奮地低語,也有不少人望向一班隊列末尾的那個男生。
神色冷淡,一聲不響,目光專注地落在主席臺上的人身上。
一個像夏天,一個像冬天。
明明應該相斥,卻奇妙地適配,找不出第二個更適合彼此的人選。
蔣堯演講完下臺,底下的掌聲比校長講話時還熱烈,甚至有人歡呼喝彩:“堯哥帥呆了!”,引來一陣哄笑。
十八歲,擁有單純快樂的最后一年。
同時也是邁向嶄新人生的起點,正如這個春日,充滿無限生機。
很多年后,這次成人禮上官方、枯燥的演講內容已無人記得,但鮮紅的橫幅上“我們成年了”那五個大字,卻依然鮮亮醒目。
正如他們閃閃發光的青春。
晚上,一中附近的小飯店被高三學生包了場。
陳瑩瑩:“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昨天就訂好了。”
韓夢開了瓶啤酒:“那是,先敬我們機智的班長一杯!”
郭志雄大笑:“老韓,你能喝酒?別逞強啊,我可不想抬你回去。”
“笑話,你韓哥千杯不醉。”
一班幾十號人坐滿了小飯店里的五六張桌子,幾乎把店里的菜點了個遍,男生們豪氣地點了一打啤酒,女生則大多喝飲料。
章可越過桌子問:“澈哥,你喝什麼?”
“他喝橙汁。”蔣堯坐在喝酒的男生堆里,也不知道怎麼聽見的,替他回了。
尹澈站起來,自己拿了瓶啤酒,朝章可揚手:“我喝這個。”
坐下沒一分鐘,手機就來了條消息:
[你身體剛恢復,別跟著他們喝,聽話。]
“砰!”啤酒瓶蓋被撬開,彈出老遠,尹澈朝另一桌看過來的某人挑眉。
[你自己不也喝?]
[我不一樣,我身強體壯。]
[哦,你是說我弱?]
[……不是這個意思,是想讓你注意身體。]
[我身體好得很。]尹澈仰頭就是半杯下肚。
旁邊的楊亦樂看呆了:“哇……你原來這麼能喝啊,好厲害……”
尹澈嗆了一口。
沒好意思說這是人生第一次喝酒。
“那當然,不看看這是誰。”章可拿著酒瓶過來給他滿上,“澈哥,我敬你一杯!沒有你的筆記,就沒有我章可今天!”
陳瑩瑩樂了:“說得跟道上混的一樣,你倒是給自己滿上啊,喝可樂算什麼敬酒?”
“我酒量不行,喝醉了會發瘋,你們不怕我就喝。”
郭志雄:“怕個屁,就你這小身板我一只手就能壓住,來!敞開了喝!醉了我把你拎回去!”
一伙男生吵嚷著叫囂著,店里鬧騰得不行,倒是平時最囂張的那個安安靜靜。
[頂多再喝一杯。]
尹澈看見消息,朝另桌瞥了眼,蔣堯桌上已經有了一個空瓶,正在喝第二瓶。
[管好你自己。]
飯吃到一半,陳瑩瑩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帶回一個噩耗:“老吳要來。”
周浩亮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他來干嘛?給我們點自由吧!”
郭志雄:“他今天已經給我們灌了那麼多雞湯了,還沒說夠啊?”
連楊亦樂都說:“這不太合適吧……”
但再不情愿,也不能真的打電話去回絕老師,所有人只好趕緊把酒瓶子藏起來,杯子里有酒的也趕緊倒掉換成飲料。
于是吳國鐘進店時,只看到滿桌子的菜和飲料,幾十號學生在小飯店里安安靜靜地吃飯,吃出了西餐廳的優雅氛圍。
吳國鐘也是過來人,哪兒能不知道這些孩子到底在做什麼想什麼,直白地說:“別慌,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聽說你們都在這兒就過來了。給完就走,不耽誤你們年輕人繼續嗨。”
眾人暗暗松了口氣,一一接過吳國鐘給的信封。
里面沒有信,只有幾張照片。
從高一到高三,運動會的,游園會的,春游的……還有今早成人禮的。
有的是自己的單獨特寫,有的是集體大合照,每個人拿到的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