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燈光一晃而過,橘色的光芒落在Omega眼底,顯出了里頭閃過的無數情緒。
怯懦的、驚恐的,卻也堅韌和勇敢。
Omega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他握緊了拳對著關上的門大喊:“你們會后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們后悔的!都給我等著!”
薛衛背脊被壓得太久,幾乎動彈不得,他粗喘著氣,啞聲道:“過來,幫我解開繩子。”
小沈恪狠狠揉了把眼睛,手腳發軟地爬了過來。
薛衛翻過身,緩過胸口的麻勁才坐起來。他想要抱一抱Omega,想安慰對方,但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意識到自己剛才惡劣的“沖動”,他不敢碰觸對方。
“你……”他視線掃過Omega的后頸,想了想,將眼罩套了上去。
仿佛是戴了只簡易的防咬圈。
“我沒事!”沈恪一邊流淚一邊嘴硬道,“你爺爺得給我很多錢!很多!”
薛衛心頭和鼻尖發酸:“好,我答應你。”
沈恪擔心對方還會回來欺負自己,他流著鼻涕,滿車廂轉了一圈,還真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截不太鋒利的鐵片——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上的零件。
大概是車廂之前裝貨落下的。
沈恪剛將鐵片收進衣袖藏起來,車門就再次打開了。
這次只有一個綁匪回來了。他蒙著半張臉,見沈恪摘了眼罩,愣了一下。
但因為對方年紀小又是個Omega,他又不再在意。
“一會兒就有人來換你們。”對方顯然還心有不甘,一邊走過來一邊解皮帶,“我也不難為你,用嘴幫我降個火……”
薛衛悄悄爬起來,直接從背后一個猛撲,將高大的Alpha壓在了地上。
對方五大三粗,力氣也大,薛衛不占優勢,很快被甩翻在地,右腳踝狠狠地折了一下。
他發出痛呼,綁匪呸了一口,順勢解了皮帶就往他身上抽。
那一下在薛衛胳膊上抽出了血印,皮帶上的搭扣劃破了皮,鮮血淋漓。
227.
“住手!”小沈恪用力喊著,拿鐵片比在了自己脖子上,“馬上住手!”
綁匪瞅了他一眼,嗤笑:“你敢下手嗎?被那東西劃一下可是很疼的,鉆心的疼,會流很多血,到時候命都沒了。”
綁匪嚇唬他:“你割不斷自己脖子的,只會疼得在地上打滾,流很多很多血,還得求著我救你。”
小沈恪喉嚨吞咽了一下,咬牙將鐵片抵在了臉頰上。
“我、我劃爛我的臉!你猜薛家還愿不愿意給錢?”
綁匪:“……”
“我成了丑八怪就沒用了!”
“……”
綁匪顯然遲疑起來,但又不想被一個小小Omega給威脅到,面子里子下不去,僵硬地站在原地,默不出聲。
他的注意力都在Omega身上,這其實是一個好機會。
可薛衛的腳折了,他站不起來。他從沒覺得自己這麼無能過。
他扶著地,想用單腳站起來,這時候車門再次打開。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出現了,應該是綁匪頭領。
“你在做什麼?”對方也蒙著半張臉,狠狠踹了車門一腳,“時間要到了!開車去!”
沈恪一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綁匪撲上前,抓住了他手里的鐵片。
沈恪張嘴咬對方的手,對方慘叫一聲,狠狠給了他一個巴掌,彈簧刀從綁匪手里甩了出來。
他惡狠狠嚇唬道:“媽的不是要劃爛臉嗎?老子幫你!”
“混賬東西!你小心別傷了他!”綁匪頭領立刻要上來,沈恪以為對方來真的,另一只手想也不想就去抓對方的刀。
兩方糾纏,尖銳的刀在沈恪手心里劃下幾道血痕,那綁匪也不好過,被沈恪又抓又咬,傷痕累累。
事情是在一瞬間發生的——沈恪吃痛地松手,綁匪頭領沖來拉開了手下,手下正惱怒地一刀狠狠揮下來。
沈恪側頭躲開,下意識抬起右手格擋,尖銳的劇痛瞬間在腦海里爆開。
228.
那一下若不是運氣好,整根小拇指都該被切下來了。
綁匪們并未給他處理,只草草包扎了一下。
沈恪疼得幾乎昏了過去,直到薛家將二人贖回后,又緊急送了沈恪去醫院,才保住了小指。
那道疤和那天晚上的所有事,從此就都成了薛衛的心病。
回薛家后,薛老爺子為了給孫子出氣,配合警方很快將綁匪抓捕歸案。
在這起性質惡劣的綁架案里,薛家最重要的Alpha孫子只是骨折,已是個奇跡。
薛衛一直惦記著要看看沈恪的傷,要給他請最好的醫生,以后不讓他再被欺負。可薛老爺子很快就把他給帶走了,畢竟重要的孫子差點出了事,薛老爺子讓保鏢加強護衛,薛衛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離開老宅。
再次見面,便是很多年后了。
229.
薛衛和沈恪在醫院休養了半個多月,Alpha的身體恢復得很快,雖然藥癮戒除還要很長時間,但有Omega的配合,薛衛的情況明顯好了起來。
煩躁感沖上心頭時,薛衛下意識地想去找藥,被Omega溫柔地抓住了手,放在唇邊親吻。沈恪成了他的藥,煩躁時就親一親,不安時就咬一咬,糾纏的吻逐漸過火時,病房里會自動開啟凈化裝置,以免兩人的信息素過高,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Omega需要靜養,Alpha就更不必說了,在失控的易感期徹底褪去前,他都不能做別的,否則很容易再次失去理智,傷害到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