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阿姨的女兒只是高中時見過幾次,后來據說去國外留學,已經有兩三年沒有再見過了,現在謝阿姨女兒回來,突然就要搞得這麼隆重的去人家里面。
而且李主任最近經常在自己面前念叨謝阿姨的女兒如何如何冰雪聰明,如何如何蕙質蘭心。江遲覺得大事不好,這不就是逼著自己要去相親嗎?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淺灰色休閑西服,又看了看床柜邊李主任放的一瓶曠野香水,萬分懊悔當初自己的神經大條,要是當初答應李主任條件時能思考到這一步,想必還可以討價還價一番,或者換個稍微好一點的條件來答應。
江遲坐在床邊愣神,內心自我矛盾,不斷冒出四個字“做人真難!”
李主任來敲門,江遲答應了一聲,但并沒有從床上起來的想法,他抓了抓頭發,拿過手機給周暮發了一條消息,然后長嘆一口氣,開了門跟李主任和江老板坐上了車。
周暮吃了早飯端了個小板凳坐在老黑狗旁邊和它一起曬太陽,早晨的太陽柔和,一點一點驅散著冬日凜冽的寒冷。周暮瞇起眼來用一只手遮著太陽,從縫隙中窺見薄薄的淺紅色光暈,有柔邊,大概40%吧。周暮放下手掌,拿出振動的手機。
“李主任逼著我去相親QAQ”
“我去看看別人家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姑娘。”
“嗯?”周暮皺了一下眉,再三確認了發消息的人,是江遲沒有錯。他突然有一瞬的心慌和失意,盯著消息不知道要怎麼回。
門前的一棵月季盡數枯萎,只剩下一個不合時宜的花苞和一朵干枯的殘花在藍天下輕輕搖曳。
是凋花,亦或重生吧。
周暮揣回手機,決定不回消息。想做點什麼,看看書或者洗洗衣服。可是拿了書翻了好幾頁都沒有好好的看進去書中內容,他關上書躺在椅子上望著碧藍的天空,發起呆來。
和江遲認識以來,生命中不知不覺又多了一個朋友,周暮覺得挺好,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朋友何時會突然間失聯或者漸漸消失,但總歸是讓人覺得欣慰的。
而且他覺得江遲這樣的朋友和其他朋友好像不太一樣,沒有一個朋友會不厭其煩地給他發消息,就算是簡單的早安晚安,也不會做到如此勤懇和真摯。江遲似乎是介于朋友和其他什麼之間,至于這個什麼,周暮找不到能夠填空的詞。
幾乎不會間斷的簡單消息問候,以及偶爾陪自己失眠聊天,盡管每次江遲都說是自己也恰好睡不著,但次數多了,就算周暮再遲鈍也察覺到是江遲在主動陪伴。
不管是哪個朋友,周暮都不曾完全敞開心扉,江遲也一樣,但又不一樣,在江遲面前,話總歸是要多一點的。
且不說是彼此有共同話題,也不說是哪一方刻意找話題,就是自然而然地,就會有話說。沒有話說的時候,也可以聽江遲說話,或者聽他彈吉他。
挺好的。這樣的朋友。周暮發現就算發呆也發不安生,搜出手機來打算回消息。
“哦。”
撤回。
“挺好的。”
撤回。
“祝你相親順利。”
撤回。
周暮看著白色鍵盤以及白色背景的對話框,找不出可以回復的話。墨跡了老半天,他才終于發了一句沒有撤回的消息。
“現在相親太早了吧。”
江遲趁謝阿姨和她女兒在跟李主任嘮嗑的時候點開了手機,看到周暮發的消息興奮得笑了一笑。
果然還是得隨時放鉤來釣一釣,不然就我一個人單相思也太可憐了。
江遲正準備回消息,被李主任揪住摻和進幾個女人之中。他望了望隔間的門,江老板和趙董事啜茶的聲響未免也有些大了,但他是多麼想加入進男人們的茶飲中去啊。江遲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坐在對面的卷發女生,尷尬地笑了笑。
“我聽李阿姨說你學習挺好的,要考研考博嗎?或者考慮出國?”趙婧一副蜜汁微笑的樣子看著江遲。
“不知道呢,還沒有考慮。”
“why?!”趙婧神情收斂,雙手一攤,好似特別難以置信。
“???”江遲皺了一下眉,“no why.”雙手交叉握拳抵著下巴,用余光瞟了瞟李主任。李主任和謝阿姨正定定的看著他們兩人。
哎,無法交流。江遲默默嘀咕一句。
“這樣吧,你出國深造吧。可以來Canada和我一起。”趙婧立刻溫婉地對江遲笑了一笑。
“嗯……..”江遲緊皺著眉,看了看對面確實面容姣好,身材苗條的趙婧,心里面不停祈禱電話趕緊來。
“或者過完年就跟我過去如何?學校這邊的話不用擔心。”趙婧絲毫不覺得江遲現在的表情是無語和焦躁,只覺得他是羞澀,說得更貼近一點是受寵若驚。
“嗯……..”江遲捏了捏拳頭,心里面不住地罵著小馬仔,他沖趙婧笑了一笑,想說點什麼來轉移話題,電話突然響了,江遲松了一口氣,拿出了電話。
“不好意思啊,我接個電話。
”江遲說著往陽臺走去。
看著顯示屏上的聯系人,江遲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