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其余三人一齊嚷起來。

　　“說了不聽有個屁用！就像學了一個單詞不會寫一樣，屁用沒有！”江欲晚看了看卓夏年說。

　　卓夏年抄著手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江欲晚的肩說：“哈哈哈，是是是，沒個幾把用！好好學習啊老小！”

　　江欲晚沒理會卓夏年，專心跟剩余兩人廝殺。

　　卓夏年經常跟江欲晚說要好好學習，他耳朵聽起老繭了，也就懶得跟卓夏年點頭答應了。

　　打了幾把下來，都是卓夏年贏，其余三個人沒了興致，麻將一丟說不干就不干了。卓夏年嘿嘿笑了幾句，拉著江欲晚去收牌錢，江欲晚站在邊上看一陣也沒怎麼看懂，只知道是按照時間和別人打的大小來收的牌錢，但是誰給這個牌錢他倒是看懂了。

　　牌桌上贏得最多的人給牌錢，也應該是打牌的規矩吧，反正贏的人就算是給了牌錢包里也還揣了不少。江欲晚看著卓夏年捏著一把花花綠綠的錢湊到自己跟前，有點無語，莫非還真讓自己數啊？

　　他手一推說：“我可不數。”

　　“哈哈哈，你不是想過手癮嗎？”卓夏年說。

　　“………..我從來沒說過。”江欲晚進了房間坐沙發上喝了口水。

　　“哈哈，開個玩笑。看你也是挺有錢的，經常買肉過來。”卓夏年數了錢裝進盒子里面。然后坐到江欲晚旁邊說：“還是讀書好。”

　　江欲晚偏了偏頭說：“大哥你逮著讀書不放了啊，我耳朵都聽起老繭了。”

　　卓夏年看著江欲晚愣了好幾十秒，嘆了一口氣說：“我也想把書念完的。”

　　“嗯？”江欲晚有點吃驚，他一直以為卓夏年要麼完全沒文化，要麼也就小學畢業，可突然聽這話感覺不是那麼對。

　　卓夏年笑了笑擺擺手說：“不提了，當年那些事沒什麼好說的。”

　　“草！你還當我是兄弟就說啊，這算什麼！”江欲晚提了提衣領，看著卓夏年。

　　沉默了一會兒，卓夏年拿出根煙來點上，才慢吞吞的說：“我也就讀了個中專，還只上了一年，就退學回來了。”

　　卓夏年狠狠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圈煙霧，繼續道：“當時家里面情況不太好，鬧得特別兇。弟弟妹妹比我成器，也就沒讓我繼續再讀書了。要是讀完的話，我的廚藝肯定比現在好！”卓夏年笑了起來，拍了一下腿，然后去摸了摸江欲晚的頭。

　　江欲晚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沒經歷過，身邊也沒有這種例子，大家都是享受了義務教育之后繼續朝著更高的學歷學習，壓根沒有什麼上不了學的情況。他咽了咽口水之后還是開不了口。

　　“所以啊，好好學習準是沒錯的吧。”卓夏年抽完一根煙，倒了一杯水給江欲晚。

　　“嗯，行！”江欲晚沉默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卓夏年笑了好一陣，正想起身去宰個雞，門被撞開了，一個人拎著伍強就往地上摔過來。

　　“你是他老大？”那人手里提了一把長長的西瓜刀，看著特嚇人。

　　卓夏年點了點頭。

　　“你這兄弟什麼毛病，沒事來砸我西瓜攤子？！”

　　江欲晚松了一口氣，但是余光瞟到卓夏年卻看到他額頭上依然繃緊的幾根青筋。

　　“怎麼回事？”卓夏年問伍強。

　　伍強摸了摸嘴角說：“神他媽西瓜特幾把難吃，就該砸了！”

　　卓夏年一腳踢過去將伍強踢飛到墻根邊趴著，然后趕緊抽了根煙遞給拿著西瓜刀的男人，說：“對不住啊，兄弟不懂事，這事你看…….”

　　“看什麼看，他既然這麼橫砸了我的西瓜攤，那就剁一只手！”男人抽著煙，將西瓜刀扛到了肩上。

　　伍強聽到說要剁手，臉上立即沒了血色，身體微微發著抖。江欲晚瞪了一眼伍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剁手肯定是不行的，你看能不能換個其他解決方法？”卓夏年一臉賠笑道。

　　“大哥。”江欲晚喊了一句，“你可以不管！”江欲晚直著性子直接將心里想的話說出來了。

　　“行，那就剁根手指。”男人笑了笑。

　　“來吧。”卓夏年撩了撩袖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大哥！”江欲晚趕緊拉住了卓夏年吼道：“你干嘛！你他媽瘋了？!”

　　“老小，你別管，你走，這種血腥的場面不是你該看的。”卓夏年鎮定地看著江欲晚。

　　江欲晚瞪了卓夏年老半天，撞開了他，摔門而出。他知道勸不住。他也知道自己真的不能看，是不忍心這麼看下去。他一拳砸在鐵門上，心里只有對伍強的厭惡。

　　擦屁股也該擦夠了吧！臥槽！草！

　　江欲晚的氣憤得不到緩解，直奔網吧去打游戲，邊打邊砸鍵盤，惹得網管警告了很多次。打完游戲出來天都黑了，他回不到回校，直接去找了徐疤，徐疤聽說了這件事卻一點不驚奇不憤怒，只是悠悠地說：“我他媽都見慣不怪了。”

　　江欲晚倒在床上一夜未眠。再見到卓夏年的時候他右手小拇指上纏著紗布。江欲晚有些愣神，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有時候吧，這人還真的是一種神奇的動物，面對危險和恐懼可以扛，面對憤怒和悲傷可以扛，面對廢物和傻逼可以扛………只因為曾經有過一絲溫暖感動，就軟下心來無限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