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覺得挺好的,跟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沒事打打架嘮嘮嗑還打打麻將。
但實實在在的快活日子也就只是高二和高三上半學期這一年半,高三下期被李主任和江老板看得死死的,雖然沒怎麼埋頭苦讀但少了出去鬼混的機會,本來以為高考結束能夠好好和卓夏年他們聚一聚玩一玩,但誰想到就在自己考完試和卓夏年他們吃飯的那一天,自己叫了那麼久的大哥就被送進去了。
年少輕狂,就是特別大膽,無所畏懼,不管不顧。什麼事情只要一閃過腦子也不經過怎麼思考,就會去做,在那時候叫做灑脫不羈,可現在看來只是沖動傻逼。
能夠認識卓夏年江欲晚覺得是三生有幸,他也知道那一幫兄弟都是真心實意跟著他的,他不曾懷疑過任何一個人,但直到卓夏年被送進去,他才不得不去考慮一些以前完全不會考慮的事,不得不懷疑從來沒有懷疑過的人。
但是即便是這樣,也無濟于事,江欲晚什麼證據都找不到,也更不愿意再去看到一個變臉如此之快的曾經以兄弟相稱的人。他覺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很讓自己糟心,上了大學之后便一次也沒有回過這條小巷,現在是這一年多來第一次踏入這兒,江欲晚的心里五味雜陳,很多往事涌上心頭,很溫暖但是很難受。
卓夏年進去之后,茶館由他的表哥接手,他的那幫兄弟也偶爾會去幫幫忙。但是一年以來一個都沒有離開的兄弟突然就走了幾個,江欲晚覺得十分火大。
那是他大哥的兄弟,怎麼能夠少?一個都不能!半個都不能!
推開那扇重新刷過漆的黃色大門,江欲晚穿過小院子停在了幾間門前,站了好一陣之后才給徐疤打了電話。
徐疤從側面一間小房子里走出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特別瘆人,但還是掛著開心的笑。
江欲晚皺了皺眉問:“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打架打的唄!”徐疤一邊拉著江欲晚往房間里走一邊說。
“跟誰打的?”江欲晚雖然已經猜到答案,但還是想親耳確認。
“強哥那幫花臂。”徐疤給江欲晚倒了一杯茶,不屑的咂了一下嘴。
“你什麼時候也跟著我叫花臂了?”江欲晚笑了笑,抿了一口茶。
“總得有個稱呼吧,已經不想再用‘兄弟’兩個字去稱呼他們了。”徐疤遞了一根煙給江欲晚,幫他點上,也給自己點了一根。
江欲晚抽了兩口煙,喝了口茶說:“他們人呢?”
“出去了,不知道在哪。”徐疤靠著椅子吐了一圈煙霧。
“打個電話吧,這事該有個了結。”江欲晚看著徐疤。
徐疤坐直了身子,笑了兩聲說:“草!你說話這語氣越來越像大哥了!真的!本來一句很平常的話被你這麼一說出來,我操了!那就太有氣勢感了!”
“草!你他媽少給我貧嘴,趕緊打電話吧。我來解決。”江欲晚無聲地笑了笑。
“行,打!就說讓他回來,咱!們!了!結!”徐疤一字一頓的吐清楚,說得特別滑稽也特別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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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
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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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小房子里,卓夏年一邊抽著煙一邊數著錢,那是才收的牌錢,零零散散的一堆,臟兮兮皺巴巴的有,干凈嶄新的也有,卓夏年沒有像老婆子一樣蘸了口水數江欲晚覺得萬歲,不然自己真看不下去。
卓夏年數完錢之后拿出一個和大門一樣黃溜溜的盒子來將錢裝進去,吐了煙之后看著江欲晚瞇了瞇眼睛說:“你也想過把數錢的癮?下次讓你來數,哈哈!”
“……..沒興趣。”江欲晚砸吧了一下嘴。
“哈哈哈,也是。”卓夏年將盒子放回床底下,又點了一支煙。
“大哥,你就不能換個地兒放你那些錢錢嗎?”江欲晚低頭往腳下面看了看,光線所及都是水泥地板,盒子被推到里面去了。
“這挺好的啊,反正沒人會來拿,也沒人敢來。”卓夏年嘿嘿笑了兩聲。
“總有一天會被耗子啃了的。就你那破盒子。”江欲晚聳了聳肩,然后拍了拍卓夏年的肩問:“你為啥不讓別人打撲克牌?”
“打牌?打牌收的牌錢沒有打麻將的多啊。就那幾天來嚷嚷著要打牌的人,我恨不得捶他們幾下!規矩都定了,我這里只能來打麻將!”卓夏年目光炯炯,比白熾燈還亮。
“哦,不懂做生意的。”江欲晚轉念想到了江老板,搖了搖頭,仰頭倒在了卓夏年床上。
卓夏年出去轉了轉,給有需要的人拿了幾包煙和泡了幾桶方便面,然后折回廚房煮起了飯,飯做好去叫江欲晚的時候,他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卓夏年便沒有喊醒他,等到他醒了才吃的飯。
“大哥你直接叫醒我啊!”江欲晚邊扒著飯邊說。
“看你睡得挺香的。讀書其實還是挺辛苦的吧?”卓夏年給江欲晚夾了一大塊五花肉。
“啊?不辛苦啊。挺好玩的。”江欲晚和著飯吃掉了肉。
“我那時候讀書覺得挺辛苦的。”卓夏年頓了頓,握著筷子的雙手有點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