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搖搖頭,掐了掐臉,整理了一下背包的帶子,往Q大走去。
辦公室的門是關著的,周暮提前拿出了論文,捏著論文敲了敲門。
“進來。”是劉教授的聲音,周暮頓了頓,推門走了進去。
還沒走幾步,周暮的腳步就慢了下來,劉教授的辦公桌邊上站了一個高個兒,正背著手玩弄著纖長的手指。
是他。周暮看清了人,又往他身上看了看。
熟悉的工裝褲,特步鞋,涂鴉T,但是少了一件外套多了一個黑色護腕。
“你先列個提綱出來吧,讓我能夠快速的知道內容,這樣節省時間。”劉教授指了指旁邊的空桌,示意周暮過去。
周暮點點頭,放下背包扯出一張空白的A4紙和黑色鉛字筆。
江欲晚側頭看了看周暮,將手隨意抄了起來。
“我們繼續,剛剛說到哪里了?”劉教授扶了扶眼鏡,馬上又恍然大悟道:“哦,說到我不管你私下怎麼樣,是熬夜看書背題還是怎麼,但是…...”
“我從來不熬夜看書背題啊。”江欲晚不滿地打斷劉教授。
劉教授瞪了他一眼,繼續說:“但是好歹要去上幾次課啊!”
江欲晚的眼睛瞟了瞟周暮的A4紙,心不在焉地點著頭。
“這話我都說煩了,但是我還是要說…….”
“知道自己說煩了還要說豈不是浪費口舌”,江欲晚小聲嘟囔著,劉教授停頓了一下,但那張沒什麼變化的臉上表示了自己沒有聽清楚江欲晚說了什麼。
周暮倒是聽清楚了江欲晚說的話,他一邊寫著大綱,一邊心想:怎麼感覺是在高中的辦公室。
“我知道你各科成績都很好,但是每次點名你都不在,各科老師都給我反應了好幾次了!要不是看在你成績的份上早就把你給掛了!”劉教授微微嘆了口氣,“我的課你可以不來,但總得給其他老師一點面子,不要一節課都不去上!”
江欲晚一直從旁邊盯著周暮寫在A4紙上的字,根本沒去看劉教授的臉,也懶得回答劉教授這說過七八十遍的廢話。
“江欲晚!”劉教授被無視之后,本來沒什麼不愉快的臉上頓時燒起怒火來。
“啊!是,劉老師,我知道了。”江欲晚趕緊收回目光老老實實地站直。
劉教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問道:“怎麼?你們認識?”
周暮猛地抬起頭,看著兩道投過來的目光,有點不知所措。
江欲晚又看了看周暮那張快被寫滿了的A4紙,然后看著周暮點了點頭。
周暮只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已經下不了筆了,因為劉教授突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自己身邊。
“你們認識啊。”劉教授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拍了拍周暮的背說:“那你多向這個同學學習學習,看看人家多踏實。”劉教授瞪了兩眼江欲晚,坐回了座椅。
“好的,我一定跟他多學習學習。”江欲晚嬉皮笑臉。
周暮只覺得尷尬,特別尷尬。劉教授肯定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吧,只是為了給一個人一點難堪,就非得拉上另一個人來做比較,還是在一點都不了解另一個人怎麼樣的情況下硬拉上戰場迎戰。
想不到堂堂知名教授居然也有這種搞笑之舉,周暮皺了皺眉。但是這跟指桑罵槐有異曲同工之處的比較,真的讓周暮有些不爽,就像是家長之間互相貶低自己孩子去夸獎對方孩子一樣,讓周暮覺得可憐而好笑。
而且,自己跟那個江什麼晚的也根本不認識啊!
周暮覺得頭疼,他繼續提起筆把大綱尾巴給補上了。
“好了,那你出吧。”劉教授對江欲晚說。
“嗯,好。”江欲晚笑著離開了劉教授的辦公桌,但還沒走幾步就被叫住了。
“對了,你爸最近在家嗎?”劉教授問江欲晚。
“不在,他出去跟貨去了。”江欲晚看了一眼正看著自己的周暮。
“哦,好吧。”劉教授推了推眼鏡。
“麻將癮犯了?”江欲晚痞子似的笑了起來。
“亂說!出去!”劉教授看了周暮一眼,又瞪了江欲晚兩眼。
周暮覺得今天可算是諸事不順,倒霉透頂。雖然也不是真的有什麼不順的,但就是很煩躁,各種。他將劉教授簽過字的開題報告放進了背包,提著包正走出辦公室沒多遠,被一個人攔住了。
“周暮。”江欲晚擋在周暮面前,喊了他一句。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周暮抬頭看了江欲晚一眼,有些驚訝。
“你論文上不是寫著的嗎?”江欲晚看了看周暮,笑了起來。
“哦,這樣啊。那你要干嘛?”周暮繼續懵逼。
“兄弟你好,我叫江晚。江河的江,夜晚的晚。”江欲晚就只差伸出手去要和周暮握手了,但他只是把手從褲兜里伸了出來又馬上抄在了胸前,然后又補充了一句,“你說巧不巧?”
“巧什麼?”周暮一臉疑問。
“草!我說巧就是巧啊!”江欲晚說。
“………”
“對了,那晚是你將我扛到賓館的吧?東西也是你買的,我的臉也是你擦的。對了,我的衣服也是你脫的!”
江欲晚突然提高了嗓音,周暮趕緊看了看前后,沒看到人,但是這話真是會讓人緊張,于是趕緊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