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陳銘鴻少將給他們講了些路上及去到華北后的注意事項,便要將他們二人送上直升機去。
然而該上飛機的江楠沒有往飛機上走,而且走向陳少將,向他提出了一個請求——他想找賀祈之。
陳銘鴻難免有些為難:“賀中校在華南,這可找不來。況且你二人現在背負著國家重任,感情上的東西應該先放一放。”
江楠堅持道:“我不是要找他人,我只想和他說兩句話。這些天跟著我們的軍人同志都是聯絡不到華南基地的人,我平時也找不到您,只能借著今天這個機會和您提出這個請求。”
只是用對講機聯絡一下對方,這也未免不成。
“我先說明,這是我個人的對講機,聯絡遠在南邊的賀中校遠沒有總指揮部聯系得清楚,甚至可能會聯系不上,你要做好準備。”陳銘鴻把對講機調頻至賀祈之的頻道,對面果然沒有立即的回復,“而且你們現在準備出發,在你接過這部對講機后,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時間一到,你就得上飛機離開。”
“好,我明白了。”江楠帶著感激的目光接過對講機,他端著對講機走到噪音較小的一邊,試探性朝著對講機呼喚賀祈之的名字。
而對講機那邊沙沙作響,江楠能聽到那邊的喧鬧嘈雜,但就是沒有賀祈之的回應。
江楠盯著對講機等了一分鐘,兩分鐘……在三分鐘來臨前,那個熟悉的、帶著某種男性魅力的嗓音從對講機中傳出:“陳少將您好,這里是九八特種隊賀祈之,編號45910908,請問有什麼吩咐?”
那是他日夜所想所念的愛人。
許是沒有立即得到回應,那邊賀祈之狐疑道:“您好?”
“您好……”江楠細聲回應,那邊頓時沒了聲響,“賀祈之,是我,江楠。”
他聽見對講機那頭的人深深呼吸,仿佛不可置信,隨后傳出的嗓音中透出一些難以遏制的思念,賀祈之似乎用光了他這輩子所有的忍耐:“楠楠……你,你怎麼會……”
“我要去華北了。”江楠說,“我之前找不到人聯系你,只能在出發前請求陳少將。”
“要去華北,你身體好了嗎?頭還痛嗎?腰呢,那個舊傷還疼嗎?”賀祈之好似并不在乎他找誰獲取了聯絡自己的機會,只想知道他如今狀況如何。
江楠:“我已經好了,頭不疼了,腰傷最近也沒什麼問題,你不用擔心。華南基地建好了嗎?”
“沒事就好,如果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和護衛隊的人說。”賀祈之稍稍放心,再加叮囑,才回答他后一個問題,“華南基地還在建,之前分散在其他地方基地的群眾也回歸了,大伙都在幫忙,再有一個月吧,華南基地就能正常運行了。”
“一切都好吧?”江楠問。
“一切都好。”
倆人對著對講機一同陷入沉默,他們好像都有心事。
只是時間不允許江楠用沉默去表達他的思念,他敞開心扉,把這份思念從心底挖了出來:“賀祈之,我好想你。”
“我也是。”賀祈之語氣聽著急不可耐,“我想抱著你,我想,我想吻你……”
江楠何嘗不想?
“在我回華南那天,你會來接我嗎?”
“我會!”
“那我等你來。”江楠帶著期待說,他往身后直升機下的人看了看,知道時間差不多了,“賀祈之,我得走了。
”
“楠楠。”賀祈之仿佛想在愛人離開之際將他緊緊抓在手中,可他只能靠著聲音去挽留,“我愛你。”
江楠嘴角帶上笑容:“我也愛你。”
對講機被他抓在手里,江楠不會調頻,直升機轟隆隆的聲響一聲不漏地傳到處于華南的愛人耳中,直至對講機回到陳少將的手里,轟炸般的聲響才宣布結束。
簡短的聯系已然結束,抗體攜帶者與護衛隊隊員一同上了直升機,過后緩緩起飛。
江楠向窗外看去,看白云漂浮在一望無際的天空,他們將和白云一樣遨游在這片蔚藍里。
思念不如期待,江楠此刻懷揣滿心期待,期待著最終新型疫苗出現的那一天,賀祈之從越野車或是直升機上下來,然后牽起他的手,一起回家。
第49章
從江蘇到北京,若是開車,怎麼也得十個小時多,但換做直升機就不太一樣了,雖然不至于“咻”一下就到達,但它到底是飛機,時長便縮了一半。
春季尚寒,還是晝短夜長的時候,他們到達華北基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北京天氣不及江蘇反應快,這兒春暖花開的時候大概還沒到,可地上和樹上沒什麼積雪,只有一點雪在空中飄。
雪在燈光下飛舞時氛圍感很強,可惜江楠壓根沒心思去欣賞北京雪景如何,這兒可比華東基地冷上一些,一下飛機他就打了個噴嚏。
好在華北的接引人有先見之明,帶著兩件軍裝厚外套跑來,第一時間披在兩位抗體攜帶者身上,還和他們嘮嗑:“哎,您二位來得可真不巧,恰好就趕上了雪天,不過這是北京最后一場雪,等雪消了就開春了,再凍上幾天就沒事兒啦!”
接引人是個三十出頭的Alpha,對著倆位Omega也不像那些年輕Alpha一樣避諱,這不難猜出他家里是有位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