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突然想起你的小提琴了?”蘇萬里問,“多少年沒拉過了。”
安伯朝江楠那望去,喃喃道:“看到楠楠彈琴,就有點手癢。”
蘇萬里跟著投去目光,又很快收回,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皮筋,伸出兩只手把安伯的頭發攏到腦后,用皮筋扎了兩圈,不緊也不松,剛剛好。
“等晚些,我和隊長申請一下,幫你去找回來。”
“那我不要了。”安伯瞧著有些任性的意思,話卻并非如此,“那兒現在多危險,你去我可舍不得。不過是一把小提琴,不要就不要了,沒必要為了它深入險境。”
蘇萬里輕應了一聲,瞧著是答應,實際心里還是想著什麼時候去將那把小提琴弄回來。
***
短暫的鋼琴曲后,鋼琴廠內就換了另一個特殊的聲音——一個讓人震耳欲聾的特殊聲音。
那是基地大鍋粥煮好之后,余嘉名扯著他那鴨公嗓,對著人群大喊著排隊吃飯。
江楠一度懷疑,余嘉名超脫凡人的技能,就是這嗓門。
也難怪安伯總是嫌他吵吵。
在軍人的安排下,廠內群眾陸續排好隊,一個接著一個走到大鍋粥前,用不同的杯或碗盛粥,這有些是一次性的杯、碗,有的不是一次性,卻可能缺個口少個角。
在進行了簡單的鋼琴課后,賀祈之學著彈《兩只老虎》,這首歌的調子很簡單,只用一只手指敲,也能把前面幾句給彈出來。
江楠明知曲子簡單,就算他是沒彈完,也還是對他夸了一句有天賦。
下邊還在看著排隊的余嘉名往高處瞅了幾眼,又是扯著他那鴨公嗓喊:“彈琴的,說愛的,趕緊排隊了啊,晚了就沒有了!”
這就差點那四個家伙的名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賀祈之朝他望去,笑得無奈,又對江楠道:“我給你盛碗粥去。”
只見江楠搖搖頭,說起在宿舍吃了安伯煎的餅一事,說:“你盛點自己吃吧,我還飽呢。”
賀祈之并不急著下去,秉承著為人民服務的理念:“先讓百姓吃飽,晚點再看看有沒有剩的。”
那頭安伯和蘇萬里大概也是有一樣的意思,倆人都沒去盛粥。
賀祈之拿來方才在大陽手里接過的拐杖,給江楠遞去后,示意將他帶回安伯那邊,邊走邊向他問:“我聽說,你開始不肯跟棕熊小隊的人走,還是大陽出現,你才肯跟著來的。”
“嗯。”江楠沒有掩蓋這事,“除了九八特種隊,其他小隊我都信不過。”
“真是魯莽。”賀祈之帶了些呵斥他的意思,“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離開時我往那邊走了一趟,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中槍的變異者。但凡大陽敵不過那個變異者,他就沒法保護你們。”
賀祈之站定看著他:“除了我們,你還可以相信別的解放軍,他們都是好人。”
江楠只說:“我知道九八特種隊的人都很強,大陽是九八特種隊的,他肯定也很強。”
“你知道為什麼,九八特種隊里的固定人員,只有我、丹青、萬里還有嘉名嗎?”
賀祈之突然轉了話鋒,江楠不明所有,還是提出疑問:“為什麼?”
賀祈之說:“因為固定人員只是一個好聽點的稱謂,這個詞只能證明,這些人從組建九八特種隊時,就沒有死在任何一個任務中。”他眼里閃過一絲哀慟,“不固定的只能說明,在他們之前,死去過曾經的固定人員。
他們身處九八特種隊,卻不一定,和你想象中的那麼強……包括這些固定人員。”
“我們只是比較幸運,只是活下來了而已。”
江楠看著他的眼神幾乎沒有變化,一直是一種十分平淡的情緒,他依舊沒有改變想法:“我可以對他們有一些信任,但無論如何,我最信任的還是九八特種隊。”
“既然你和我說,九八特種隊的人不一定可以百分百保護我們,那可以請你,在以后的每一項任務中都保證安全嗎?”江楠黑棕色的眼眸稍稍發亮,“你大概是能絕對保護我安全的人。”
“我不認為我有絕對的實力。”
“這是來自抗體攜帶者的請求和要求。”江楠第一次利用自己這個身份,“或者你可以直接視作為要求,因為我不需要你答應,這是要求。”
賀祈之的眼神看著還是很冷靜,從那雙眼睛里,江楠好像看到一顆佇立著的大石頭,石頭不肯被磨平棱角。
江楠眼神稍軟,眉頭輕輕撇下,一副可憐模樣。
他說:“拜托。”
緊接著,他看到賀祈之眼里的大石頭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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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拜托拜托~” ?
第19章
賀祈之的答應模棱兩可,江楠反應了半天才懂他是答應了。
見他是明白過來,賀祈之就抓著工作的由頭,打算率先走開。
大概是害羞了。
要走那便讓他走罷,只是江楠還有事想拜托他,將一只拐杖夾在腋下,伸手拽住賀祈之黑色的作戰服衣角,“賀祈之,幫我找個人。”
“什麼人?”
江楠說:“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她是個小女孩,大概八九歲吧,頭發到肩膀,沒有扎,挺瘦的。
我剛剛看她的時候,她手里拿著一個牛奶盒,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