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江楠問她那句話是什麼,伊丹已經跑了。
直到伊丹拿著梳子剪刀和理發圍裙回來,當著他的面,用對講機同賀祈之說了句“江楠有點事,現在很需要你”。
賀祈之問了“什麼事”,但伊丹沒有回答,假裝沒聽到就切斷了對講機。
果然,不到十分鐘,賀祈之臉色焦灼的趕來,門也不敲就直接闖進了病房。在推開門的那一剎,看到江楠安然無恙,甚至拿著牙簽戳了一塊雪梨,緊張感才消了不少。
但依舊憤怒。
帶著怒火的目光直直戳到伊丹身上,他忍著怒氣問:“誰教你謊報軍情的?”
伊丹不知死活地吐吐舌頭,“沒有謊報軍情,江楠他有點事真的需要你!”
“那你說他出什麼事了?問你到底出什麼事時,為什麼不好好匯報就把對講機切斷了?”
伊丹心虛沉默,抿住雙唇。
伊青替她回答:“江楠想剪頭發,我們覺得你的技術比較好,所以……”
賀祈之怒道:“所以不能好好說?”
空氣中彌漫了一陣淡淡的龍舌蘭,聞著有些辣勁兒——
他們老大是真的生氣了,姐妹倆低下頭,齊聲認錯:“對不起,隊長。”
賀祈之的火沒能因為一句道歉消下,兩只手掌倒握在腰上,一呼一吸調整著氣息,開口好像還要繼續教訓他們。
“賀祈之。”江楠叫停他,帶上一絲歉意:“對不起,是我出的餿主意,你別氣他們。”
賀祈之看著他,對這番話完全不信。
丹青沒想到他會把鍋攬到自己身上,怔愣看向他,但讓群眾背軍人的鍋,這對于他們來說是絕不可能的,急著開口,江楠卻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江楠說:“你也別太生氣,你的味道……你的信息素有點多,需要我安慰你嗎?我聽說有個東西叫安撫信息素,可以用來安慰你嗎?”
丹青姐妹怔愣的表情變成了震撼。
賀祈之沒搭理他,朝兩個震驚的女Alpha扭頭,聲音冷靜了不少:“伊丹,伊青。”
“在!”
“在!”
賀祈之質問:“安撫信息素,你們教的?”
伊丹答:“報告,我沒有教!”
伊青亦答:“報告,我也沒有!”
賀祈之語氣冷靜,但情緒不見得有多好,臉色依舊嚇人。
他對著倆人下達命令:“伊丹伊青聽令。現在下樓,繞著醫院外圍跑十圈。”
倆人異口同聲道了句“是”,繃著身體轉身,一前一后離開病房。
理發工具包一整個放在柜子上,占領了大半位置。
賀祈之沒有去拿,他把床邊的椅子移到廁所門口,才走回床邊,一言不發就要把江楠橫抱起來。
江楠很輕,他總覺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把江楠托起來。
“你干嘛?”江楠驚慌著抱緊他的脖子,手心好似觸碰到后頸的一個凸起點。
賀祈之短暫一頓,將他抱在懷里,說:“不是要剪頭發?我不抱你過去,在床上剪?”
那自然是不行的,剪出來的一床頭發誰給他收拾?
江楠只能隨他,落座在廁所門口的椅子,恰好對上洗漱臺那面鏡子,看來這面鏡子今天要淪為“理發店”里的其中一員了。
賀祈之已經拿來了工具,給他披上理發圍裙,不聲不響就給他修起了前后頭發,全程一句話也沒有,倒真像個發型師,十分鐘就給他理出了形。
賀祈之給他拍掉臉上和脖子上的碎發,解開理發圍裙,抖落上面的所有碎發,又拿掃把把所有頭發掃凈,一氣呵成。
“你還在生氣呢。”江楠坐在椅子上看他圍著自己掃地,還能聞到他剛進門時幾乎要爆發的信息素,“酒味好大。”
龍舌蘭的味道稍稍減弱,是賀祈之在刻意控制。
賀祈之不說話,江楠再問:“我放安撫信息素安慰你吧,這個要怎麼放?”
“江楠。”賀祈之將碎發掃入垃圾鏟里,好些頭發太過細碎,掃把無法將他們帶進垃圾鏟中,“你在哪里聽說的安撫信息素?我當時好像沒有告訴過你這個。”
江楠從實道:“我聽外面經過的護士說的。”
“他們怎麼說的?”
江楠:“他們說,有一個Alpha因為工作弄傷了手,就醫路上疼痛難忍,無法控制情緒和信息素,好在有他的Omega散發安撫信息素,才沒讓那個Alpha的信息素傷害到別人。”
賀祈之把頭發倒進垃圾桶,紙巾沾水,黏走粘在地上的碎發,“你注意到了嗎?他們說的是‘他的Omega’,那是那位Alpha的對象。”
“江楠,不是在特殊情況下,不要對別的Alpha釋放安撫信息素。”
“我沒有對你釋放,我不知道要怎麼放。”
賀祈之說:“你剛剛放了,你說想安慰我的時候,已經放出來了。”
江楠問:“所以你現在不是因為丹青騙你而生氣,是因為我對你釋放安撫信息素而生氣嗎?”
“都有。”賀祈之語氣淡淡,沒有否認,“丹青那邊我會教訓。而你,總之你記好,不要隨便對別的Alpha釋放信息素,以及,不要隨意觸碰任何一位Alpha后頸的腺體,也不要讓別人碰你的,這是個重要的地方。”
他抬起眼眸時,江楠看到他眼底的認真。
賀祈之站在垃圾桶旁,離他有幾步之遙,江楠卻感受到一陣壓迫感。
“記住,保護好你自己。”
江楠隨著他的聲音輕輕點頭,聽著他在給自己解釋Alpha和Omega的腺體有多重要、作用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