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在瑪拉迪教授之后上臺的,必定不是一般的專業素養,可是長成這樣已經夠天怒人怨的了,如果腦子還那麼聰明,這不是不給人活路嗎?
只是,雖然唐嶼那張臉足以吸引百分百的目光,但因為場內所有人幾乎都是沖著瑪拉迪教授而來的,沒想到教授不過說了兩句就下臺了,大家對于來接替的唐嶼自然少了一份看重,而且大屏幕上只是粗粗打出了他的名字,并沒有剛才介紹教授那般詳細的介紹他的履歷。
周圍響起一番討論,柯萊聽見身后有幾位男生在質疑這帥得有些不真實的醫生真的不是學校找來耍他們的托兒嗎?
柯萊忍不住回頭對那些人笑了笑:“相信我,帥哥也有一顆平凡人般想努力的心。”
男生:“………”
女生:“!!!/////”
陶乙飛:“呸。”
不似瑪拉迪教授還自己偷偷摸摸帶了移動盤上臺,唐嶼連一張紙都沒有拿,空著兩只手站在那里。待眼前喧嘩暫歇,唐嶼正要開口時,卻忽然頓了一下,目光穿過臺下一排的攝錄機和校內外專家領導,直直地落到了第二排的某一處。
臺下又有酸酸的男聲輕道:“是不是忘了要說什麼?”
不過當即就被女生打悶了。
柯萊對上隔著二三十米射來還特別犀利富有沖擊的目光,絲毫不怯,反而朝對方彎起唇,眼帶期待的說了三個字。
從對方的口型來看,唐嶼一下就明白了。
柯萊說的是:唐、老、師……
唐嶼眉尾一跳,微微瞇了瞇眼,眼內幽光流動。
不過好在,這一切的反應和交鋒都只于電光火石間,在外人眼里,這位唐醫生不過只是擰眉思考了一下,就繼續說話了。
接著在其下的四十五分鐘內,他沒有磕絆,沒有停頓,沒有廢話,似乎也不用組織語言,不用回憶過程,那些艱難晦澀拗口又容易表達不到位的病例便這麼順暢直觀的一一展示在大家的眼前。他全程使用的都是中文,嗓音悠遠,咬字清晰,語調雖有些平淡,但因為內容太過精彩,且氣場穩重,不由引人入勝,思緒也完全隨著他的步調而走,一場演說下來后,才有人想起應該要記筆記或者是錄音的,而那些原本打算聽不成教授講座,能欣賞欣賞帥哥也勉強滿足的學生連開著照相功能的手機都忘了,待從中回神時電話都發燙了。
柯萊當然聽不懂這些,但是一如上一回在展會里留著忍受那三個小時的枯燥論壇一樣,只要唐嶼站在那里,會喘氣會眨眼會移動,柯萊就能一直看下去。當然,如果不是親身體驗,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對一個人那麼……迷戀?
待唐嶼將最后一個手術細節和自己論點都闡述完畢后,場內人在遲滯了片刻才意識到臺上的醫生已經說完了,緊接著熱烈的掌聲和歡呼便猛烈地響了起來,還有學生站起來拍手,久久不歇,場面可謂十分熱烈。
柯萊感受著周圍激動的氛圍,卻還是轉頭問一直沒說話的陶乙飛道:“他說得還行嗎?”
陶乙飛咬咬牙:“馬馬虎虎。”
“哦?那誰說的算好?你下回給我講一個。”
這話陶乙飛再聽不出端倪就是傻瓜了:“哎,我說,你到底干嘛來了?”
自己好歹也算是醫藥行業一家親,他柯萊一不從醫,二不賣藥,怎麼會跑來聽什麼勞什子講座?
“上回在醫院我就發現,你和這小子什麼時候成為朋友的?今天不會是特意來看他的吧?”沒有樂趣可享,沒有利益可圖的事兒他柯萊什麼時候做過?就算唐嶼給柯父做了手術,吃頓飯送個禮感謝感謝就成了,用不著捧場到那麼細枝末節吧?
陶乙飛越想越不對。
柯萊倒是很淡定,沒有正面回復,反而反問道:“那你來干嘛了?”
陶乙飛一愣,還是選擇說了實話:“我們公司最近不是新進了一批神藥嘛,藥效特別好,是什麼a國科學院聯合認證的,就差拿諾貝爾了,這麼好的藥我能不想著介紹給廣大人民嘛,所以一聽說瑪拉迪要來,我就……”
“你想讓人家給你賣藥?”柯萊驚嘆。
陶乙飛忙道:“瞎說!什麼賣藥,我那是真的!我是讓他推薦推薦,又不用他本人出面,借個名號就行了嘛,現在這行都這樣……啊,你這是什麼表情,你當今天就來了我一家經銷商啊,禮堂外面等著見縫插針的可多呢。不過我也不是猴急的人,今天就算沒撈到推薦,也不等于沒有收獲,我這叫梳理市場脈絡,了解敵方動向,定點追擊目標!”
說完,陶乙飛發覺自己被帶著繞遠了,連忙追問:“你還沒說你來干嘛的!”
然而他話音剛落,卻發覺四面八方涌來了一大片打量的眼神。
陶乙飛納悶,一番四顧后這才意識到臺上的人不說話,抬頭望去,果然見唐嶼在直直地……瞪著自己。
待陶乙飛后知后覺地望過去時,唐嶼口氣冰冷,特別不客氣地對他說:“如果你再和身邊的人說廢話給我看見的話,你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