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柯萊確認。
唐嶼“嗯”了聲。
“為什麼?”
唐嶼道:“我就是喜歡。”
柯萊默默盯視了一番后,確認對方沒有說謊,貌似唐嶼好像真的越看越喜歡這幅畫,在移開目光后忍不住又瞟了兩眼過去,眼力閃過欣賞的情緒。
就見那圖上畫的是一只老虎,老虎正穿越一片森林,天上下著瓢潑大雨,老虎抖落一身雨水,瞪著大眼,張著大嘴,依然走得雄赳赳氣昂昂。
很有意境的一幅圖,如果它的畫風不是那麼兒童版的話。
是的,用專業的眼光來欣賞,可以說它是質樸、天然。但是在外行眼中,它就是像兒童畫一般色彩鮮艷,形象可愛。
柯萊掃了一眼畫下的畫家名:亨利.盧梭。
柯萊笑著點頭:“好,那就這幅。”
喝了一杯咖啡,柯萊的狀態已經回復到了以往,不過唐嶼還是盡責地把人從家具店送回了柯萊位于虹宇新城的家。
這還是柯萊第一次坐唐嶼的車,原以為唐嶼的駕駛風格一定是特別彪悍甚至野蠻的,卻不想,這人的行駛速度……出奇的慢。溫柔如柯萊若遇上哪個亂加塞的都忍不住要逼一逼對方,卻不想,唐嶼那脾氣竟然毫不介意旁人隨便包抄堵截,他就跟無所謂一樣,慢吞吞地跟在別人屁股后頭,別人剎車他也剎車,看得好幾回柯萊都忍不住想替他踩油門。
磨蹭著磨蹭著也總算有到的時候,按謝語嬌和唐嶼說的,是要他把柯萊送上樓,不過柯萊沒讓,而是直接在電梯前停了下來。
“雖然作為待客之道應該請你上去喝一杯茶,不過今天已經喝過咖啡了,所以……就下次吧,”柯萊笑著說。
唐嶼表情不甚美好,斜了對方一眼后,轉身就走。
不過走了兩步又回過了頭。
進了電梯柯萊急忙說了一句:“明晚不見不散。”
電梯門緩緩關上,也隔絕了兩人對視的目光。
靠在墻邊,柯萊嘴角的笑意未散,眼中卻帶上了疑惑。
他大學的老師曾經對柯萊說過,一個人的喜好往往代表了他的性格。無數次的人際交往也為柯萊證明了這句話的實用。
而唐嶼,喜歡亨利.盧梭。
這讓柯萊有些意外。
彎起嘴角,柯萊剛出了電梯正打算開門,口袋里的手機則響了起來。
這個鈴聲,歡快悠揚,是他為家里人特意定制的。此刻已經快十一點了,這麼晚了,母親怎麼會打電話來?難道是想有人陪她吃宵夜了?
柯萊想著好笑,急忙接了起來。
“喂,怎麼了?”他溫柔的問。
電話里頓了一下才傳來柯太太的聲音,她語氣有些微弱,雖然勉強鎮定,但依然聽得出其內的顫抖來。
“小囡……媽媽跟你說件事,你先不要著急。你爸爸剛才暈倒了,我們現在在中心醫院,醫生說……”
——嘩啦。
那是柯萊的鑰匙砸在地上的聲音。
……
時間一到,唐嶼準點出現在了野熊的角落戴著拳套捶打沙袋。
只是他從七點半一直打到十點半。最后秦教練走過來跟他說要關門了,唐嶼卻還是沒有看見那個跟他約定了不見不散的人……
更衣室內,唐嶼脫下拳套,拿出手機看著昨日最后的來電號碼,猶豫了一下,回撥了過去。
然而嘟嘟聲響了良久后,對方都沒有接聽。
Chapter 30
</script> 中心醫院的單人病房外,柯萊攬著母親靜靜等待醫生的診斷結果。
柯太太的精神不是很好,但卻一直反過來安慰柯萊讓他不要擔心。
柯萊捏著母親的手,只覺得像握著兩塊冰。
“你爸爸的血壓一直很穩定,每天都有吃醫生開的藥。今天回來他說有些累,我就讓他吃完飯去躺一會兒,結果我進房的時候發現怎麼叫都叫不醒他……”
柯太太臉上滿是自責,囁嚅著重復。
“我為什麼要看那個電視劇呢,我要是早點上樓睡覺就好了……”
“媽,這跟你沒有關系,你就算睡在一旁也沒辦法避免。”柯萊拍著母親的肩膀。“爸爸沒事的,你不要亂想了。”
“對對對,你爸爸不會有事的,小囡你也不要緊張。”柯太太用力反握住兒子的手,又去叮囑田嫂,“阿田,也不要緊張。”
“太太,我不緊張。”田嫂紅著眼睛說。
不一會兒病房的門開了,中心醫院的李副院長帶著一干醫生走了出來,柯萊和母親等人見此立刻迎了上去。
李副院長和柯父柯輔晁也算老朋友了,自不會敷衍對待,于是代替神外的主任將檢查結果告訴了他們。
“煙霧病……是什麼病?”柯萊意外。
柯太太也說:“不是高血壓中風嗎?”
“不是高血壓,但特別被容易誤診為腦中風。煙霧病是一種慢性進展性、閉塞性腦血管病,發病時腦部血管狹窄痙攣會呈現煙霧狀,因故得名。”
李副院面色沉重地對柯萊丟了一堆專業名詞,柯萊當然聽不懂,但是他抓住了副院話里的關鍵詞。
“……這種病目前雖已不算罕見,但發病原因不明,也沒有直接根除的特效療法,國際上對其也都在摸索階段……”
“不能治?”柯太太眼中閃過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