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任何感情中都仿佛游刃有余的風流公子問出這種愛情白癡般的問題,怕是傳出去要被人笑上一年,然而正處于愛情憧憬期的鹿東東卻并沒有多想,努力對他做起了解釋。
“就是你會常常在想他現在在做什麼呀?晚上去了哪里?吃了什麼飯?工作如何?今天的心情怎麼樣?我什麼時候能看到他?有什麼事是我們兩個可以一起去做的?要是我去了哪里,他也在就好了……”
鹿東東說得滔滔不絕,卻聽得柯萊表情愈加深沉起來。
“喜歡一個人,有些人是一見鐘情,有些是日久生情,但是無論哪一種,當你要愛上一個人,一定是了解之后才會有更深的感情的。”
沒想到鹿東東平時一派天真不諳世事,感情觀倒是說得頭頭是道。說完這一長串她竟然還記得自己剛才的問題。
“柯大哥,你還沒回答我,你會不會去追?哪怕遇到困難也不放棄?”
柯萊好看的眉峰有些糾結地擰著,略作思索后,他點了點頭。
“如果……我真的喜歡上了他的話,那是一定的。”
柯萊說得很輕,不知像是回答,倒更像自言自語。
不過鹿東東卻好像被打了一記強心針般,一剎那就笑開了。
“是呀,所以我也是這樣!我喜歡柯大哥,我一定要追到你,在你沒結婚前,打死都不放棄!”拋下這句每回見面都要說的豪言壯語,鹿東東又忽然就滿血復活了,像個女俠客一樣跳下車,甩上門,還給了柯萊一個大大的飛吻后歡樂地離去。
車內柯萊一時間竟有些羨慕這樣的灑脫爽利,只是想到剛才的問題,他又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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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住了近一個月,被診斷腦部已無恙的言鑫要出院了。離開的那一天,柯萊特意去了一趟崇光。
言鑫見到他十分驚喜,柯萊怕他又要往心里去,便說樓上的袁康順也是今天出院,所以他一會兒還要上去。
言鑫笑容微斂,但眼內還是高興居多。一旁他的助理正在收拾東西,順便和主治醫生談一談出院后的注意事項。
柯萊注意到還有一位實習醫生在旁,察覺到對方不時地望向自己,柯萊也看了過去,忽然問她:“你們唐醫生不在嗎?”
實習醫生正是上查房時回遇到的那位叫做梁菲菲的姑娘,也是那天餐廳和唐嶼初見撞破的表白大戲的女主角。
梁菲菲一直對柯萊有著比較重的敵意,其原因就不用贅述了,現在聽他竟然明目張膽地又問起唐嶼來,梁菲菲表情一變,口氣冷冷道:“唐醫生不在,今天明天后天都不會過來!你不用等了!”
“為什麼?難道你們那間神經內鏡研究所被他獨|裁的壟斷了嗎?”柯萊開玩笑道。
梁菲菲訝然:“你怎麼知……”
“梁醫生,注意你的態度。”
一旁的主治醫生老錢適時阻止了她,這位先生連研究所都知道,明顯和唐嶼是認識的,這些小伎倆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思。
“研究所剛剛起步,唐醫生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在那里,每天也就抽一個多小時過來了解一下病患的情況,一般只有特別復雜的手術才會讓他接手。”
老錢對柯萊說,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他一個多小時前已經來過了,今天應該不會來了。
”
老錢說完,一旁的梁菲菲很是不甘地對柯萊擺出了一副“你快點死心吧”的臉,看得柯萊覺得又好笑心情又有那麼一點微妙。
為什麼會微妙,他自己也不知道。
此時謝語嬌從病房外走了進來,身后則跟著頭發還是沒有長出多少,但面色看著紅潤了許多的袁康順。
言鑫之前也算和繆風的人都打過照面,大家來打個招呼也是應該的。謝語嬌大喇喇地把手里的包交到了柯萊手上,然后坐到言鑫身邊問起了他的狀況。
柯萊回頭,果然一眼就對上了袁康順瞪著自己的目光,柯萊托了托手里的包,對他溫柔一笑。
袁康順立時橫眉倒豎,咬牙切齒道:“語嬌不會一直被你蒙騙的,早晚我會讓她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偽君子!哼!”
他這話說得貌似氣拔山河,但其實溜出口就那麼點兒聲,還是怕謝語嬌聽見。
不過沉浸于娛樂圈八卦的謝語嬌沒有聽見,倒是剛推門進入的人把這話和其內的威脅聽得一清二楚。
袁康順就見面前的柯萊眼睛一亮,而自己裸|露在外的后腦勺莫名有些涼颼颼的,他緩緩回過頭去,看見了站在背后的一張不怎麼高興的臉。
袁康順神經一緊。
好在唐嶼的視線穿過了袁康順,落在了他身后的柯萊臉上。
柯萊表情凝結了下,還是本能地對這人揚起了笑容:“剛聽說唐醫生在忙,沒想到還要巡視病房,真是辛苦了。”
唐嶼竟然回了一句:“沒你辛苦。”
口氣不冷不熱,卻把柯萊后面的話都堵了回去。
唐嶼說完就朝老錢他們走去,兩位醫生看見他當然也很是意外,特別是剛才信誓旦旦著唐醫生絕對不會再出現的梁菲菲,那神情細究起來頗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