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是我突然叫你來的。啊呀,都怪我的破車開到半路壞了,打了一圈電話都沒有人幫忙,只能麻煩你了。”鹿東東半歉意半高興地說,而她身邊的女孩兒也算識趣,一見了柯萊就立刻把位子讓了出來。
柯萊沒拆穿她的小心思,大方地坐了下來,一時間就覺一片嬌艷的鮮花圍攏住了一棵挺拔的松柏,那場面倒也和諧。
“不知道有沒有打擾你工作啊?”鹿東東小心翼翼地問。
“沒關系,我今天正好有時間,而且工作室離這里也不遠。”
柯萊這話一說,長發的女生就起哄起來:“柯大哥對東東真體貼呀,難怪她時不時就把你掛在嘴上。”
“你瞎說什麼呀!”鹿東東生氣地打她,“我怎麼可能時不時說,我分分秒秒都在說好嗎!”
眼見她們鬧成一團,柯萊卻沒出聲,只微笑地端坐在那里,那模樣卻愈發看得人臉紅心跳。
其后的話題幾乎都圍繞在柯萊身上,但礙于鹿東東在場,其他幾位姑娘就算對他同樣有好感也不能表達地太明顯,于是每每冷場時,柯萊才會很適時的說點什麼,讓活潑的氣氛得以維持。
雖然和姐妹們說笑,但鹿東東的一顆心還是全記掛著身邊的男人,注意到柯萊杯里的咖啡沒動幾口,她連忙問道:“柯大哥,你不喜歡這里的咖啡嗎?”
柯萊說:“沒,我剛喝了水出門的。”
鹿東東卻不信,低頭一嗅,立刻皺起了眉,當下就讓服務生換了一杯。
“我明明記得我讓服務生別加奶的,怎麼他給忘了!?”
鹿東東對自己這樣的失誤很是介意,想是怕柯萊覺得她不上心。
于是反復懊惱著這個問題,甚至還提出要投訴對方的服務生。
柯萊剛要開口安撫,沒想到對面角落一位穿著白衣戴銀邊眼鏡的女孩兒說話了,從柯萊進門開始,她大多時間都是沉默的,顯得有些事不關己。
不過眼下,她口氣認真地指出:“是你忘了。”
“我忘了嗎?”鹿東東不敢置信,“我記性很好的。”特別是對待柯萊的事情。
“你昨天忘了修車。”白衣女生直言不諱,這也是導致她們現在需要求助于人的罪魁禍首,當然對鹿東東來說是美麗的意外。
鹿東東無話可說,她看看柯萊,又摸了摸自己的頭,似乎受到了打擊。
“我……我最近的確老是頭暈,還會丟三落四,柯大哥,你說我不會得了癡呆癥吧?”
柯萊失笑,就聽白衣姑娘又搶在他之前道:“醫學上鑒定癡呆首先得失語失用失認,你一個都不符合,你最多是沒腦子。”
鹿東東:“……”
“如果你不信,可以跟我回去做一個臨床癡呆評定量表。”
“我才不去呢!”
見周圍人紛紛捂嘴偷笑但又不敢插話,一副怕引火燒身的模樣,柯萊忍不住笑著問眼前的白衣女生:“你是學醫的?”
“是啊,她就是給人看腦子的!”鹿東東說。
“神外?”柯萊不自覺地提了提精神。
白衣女生糾正:“神內。”
“你還是學生嗎?”
“實習了。”
“在哪個醫院?”
“a市第一中心醫院。”
“哦……不錯。”柯萊面上贊賞一笑,心里則在悄悄唾棄自己剛才那莫名其妙的期待感不知何來。
全世界那麼多學醫的,那麼多性格直來直往的,有什麼奇怪。
只是他這邊無意為之,但在鹿東東和其他女生敏感地眼里,柯萊和白衣女生的幾個交談就顯得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了。
鹿東東的臉悄悄地鼓了起來。
好容易把這一頓充滿青春氣息的下午茶時光給度了過去,柯萊打電話替女生們找來了司機,又把幾個離得近的都送了回去,周到體貼到一干姑娘們離開時個個依依不舍,眼含希冀。只是全給柯萊忽略了過去。
最后才送鹿東東。
回家的路上,向來跟只黃鸝鳥似的鹿東東難得沉默。直到快接近目的地了,柯萊才狀似貼心地問:“怎麼不說話?你也不喜歡那里的咖啡嗎?”
鹿東東轉過頭來,有點委屈:“柯大哥,你喜歡劉青梵這樣的嗎?”
“誰是劉青梵?”柯萊莫名。
“你以前很少主動和女孩子說那麼多話的……劉青梵是很聰明,長得不算特別美,但是她很有氣質,有不少人追。”
柯萊知道劉青梵是誰了,忍不住失笑:“我和她說了很多嗎?那我和你說的話更多,我不是更喜歡你?”
鹿東東抿抿嘴,沒輕易被說服:“那至少劉青梵喜歡你,你大概不了解,她以前可從來不和討厭的人說話。”
這種性格的人啊……他恰好有點了解。
“東東,你也很聰明,所以你知道我怎麼想的對不對?”柯萊不想多做無謂的解釋,他知道鹿東東也未必真那麼以為。
鹿東東低著頭沉默,就在柯萊以為她想通的時候,她忽然抬頭,用極其嚴肅地目光望過來。
“柯大哥,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你找到了一個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的人,你會不會一定要和對方在一起?哪怕你們兩個根本就是兩類人,在別人眼里也未必般配?”
這種話題若換做以前柯萊定能一笑置之然后用一百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來搪塞過去,但是現下,他卻心頭一蕩,直覺地反問了一句:“怎麼才能確定自己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