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奪沒吭聲,盯著他好一會兒才一把抱緊了他:“對不起,程恪。”
“不說這個,”程恪說,“你沒做錯什麼。”
江予奪沒說話,又用力摟了他兩下才松開了,轉開頭往臉上抹了一把,拿了衣服往浴室走:“一塊兒洗嗎?抓緊洗完了去吃飯,我餓了。”
“好。”程恪應了一聲,江予奪也是個神奇的人,一開始還得緩緩,緩過來之后倒是很放得開。
拿了換洗衣服進浴室的時候江予奪已經站在噴頭下沖著了,程恪看著從他身上滑下的水流,忍不住又回味了一下之前的場景。
辦事兒的時候真就跟嗑了藥似的,總像是看不清也聽不清,心里還挺著急,就這什麼都不清的狀態,有種白干一場的錯覺。
但是回味的時候才猛的發現,什麼都清得很。
看到的每一眼,聽到的每一聲,摸到的每一寸,全都清清楚楚,不光印在腦子里,還刻在身體里,讓你再看到看聽到再碰到的時候能瞬間準確找到讓自己呼吸急促的那一秒。
“我這兒是不是破了?”江予奪反手指著自己肩胛骨,“怎麼覺得有點兒痛。”
“我……看看啊。”程恪清了清嗓子,裝模做樣地走過去看了看。
看個屁呢,當然是破了啊,狠狠咬了一口能不破嗎,當時這一口疼得江予奪肌肉都繃緊了呢。
“是破了一點兒,不嚴重。”程恪說。
“操,你真牛逼,”江予奪偏過頭看著他,“瘋起來下這麼重的手……的嘴。”
程恪笑了起來,站到噴頭下貼著他后背:“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予奪嘖了一聲,低頭沖了一會兒水,轉過了身,跟他面對面站著,噴頭的水從他倆臉中間灑過,濺得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
“程恪,”江予奪開了口,聲音很低,“你剛才……”
“嗯。”程恪應了一聲,抹了抹臉上的水,但沒什麼用,看不清江予奪的表情,只覺得他這聲音和語氣里有點兒什麼一時半會兒判斷不出來的情緒。
“剛才算是在給我上課嗎?”江予奪問。
“……你要這麼理解也行。”程恪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不是我要這麼理解,是你自己說的,”江予奪說,又貼到他耳邊學著他的語氣說了一句,“我現在就教你。”
程恪頓時感覺一陣臊得慌。
流氓啊這是!
居然說得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現在教完了是吧?”江予奪說。
“嗯,”程恪聽出江予奪有點兒不服氣,嘖了一聲,“第一課,Lesson One……”
這句話還沒說完,江予奪突然伸手抓住了他肩膀,狠狠一捏。
“啊!”程恪喊了一嗓子,這一捏實在有點兒狠,他只覺得肩膀上一陣酸痛,想忍著不喊都不行,簡直發自肺腑。
沒等他弄明白江予奪這是要打擊報復還是要干嘛,江予奪捏在他肩膀上的手已經往他背上一掠,反手一胳膊就把他拍到了墻上。
要不程恪反應夠快,用手撐住墻,這一下他的臉都能直接扣到墻上。
“你干……”程恪吼了一聲,但沒吼完就被江予奪打斷了。
“就是我干,”江予奪貼到他身后,胳膊往他腰上一摟,“我現在交作業……”
說完又有些感慨地補了一句:“我長這麼大還沒交過作業呢。”
“滾!”程恪怒吼。
“不滾!”江予奪也怒吼,然后對著他肩膀一口咬了上去。
“啊——”程恪感覺自己疼得有點兒想蹦。
但在疼痛的尾巴梢上,已經帶上了某種情緒。
窗戶外面響起喇叭聲的時候,程恪正窩在沙發里玩手機,腿搭在江予奪身上。
“我操,不會是陳慶吧?”他猛地一下坐直了。
江予奪正給喵剪指甲,頓時手就抖了一下,倒是沒剪著喵,但是拽了喵的爪子一下,喵對著他的手就是一通閃電連擊,然后竄下沙發跑開了。
“陳慶不知道我回來吧?”江予奪轉過頭。
“我沒跟他說你今天回來,但是……”程恪跳下了沙發,“但是他猜到咱倆在一塊兒了,這會兒看家里有人,肯定就……”
沒等他跑到窗邊,外面就傳來了陳慶的聲音:“積家!積家!你是是回來了!三哥是不是也回來了!三哥!”
“真是陳慶!”程恪壓著嗓子。
江予奪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沖到門邊的速度刷新了程恪對他速度的認知。
他啪地一下把門給反鎖上了。
果然下一秒,門外就傳來了鑰匙響,接著就是擰鎖的聲音。
程恪和江予奪面對面地瞪著,保持著安靜。
陳慶打不開門開始敲門了,程恪才猛地回過神來:“咱倆干嘛呢?”
“嗯?”江予奪愣了愣。
衣著整齊地坐在沙發上,怎麼突然就一副偷了情被正室當場捉奸的架式了?
大概是因為一小時前他倆連干兩場,流氓耍得太足有些心虛……
“開門!”程恪壓低聲音,“要不他該以為我們進行時了!”
江予奪嚇了一跳,趕緊撲過去把門給打開了。
門開的一瞬間,陳慶就沖了進來,吼了一聲:“三哥!”
“哎。”江予奪應了一聲。
“我操!你回來了!”陳慶一腳把門踢上,眼眶頓時就紅了,“你他媽可算回來了!”
“別哭啊,”江予奪指著他,“你敢哭一個我抽你。”
“回來了也不告訴我!”陳慶把眼淚生生憋了回去,瞪著江予奪,然后又轉頭瞪著程恪,“你說了回來的時候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