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予奪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捂他脖子上笑了起來:“傻逼。”
“你。”程恪跟著笑了。
江予奪一直笑,他也跟著一直笑。
并沒有什麼好笑的,但就是想笑,程恪甚至笑出了聲音。
一直笑到想哭了,他才停了下來。
江予奪松開了他,盯著他的臉又仔細地看著。
程恪發現江予奪臉上的眼淚已經沒有了,連淚痕都看不見了,大概都擦在他肩膀上了。
“去院子里走走嗎?”江予奪輕聲問。
“嗯。”程恪點點頭。
江予奪抱起喵往里走,穿過門,帶著他走進了院子:“怎麼樣,風景還不錯吧?”
“嗯,”程恪看了看四周,“挺舒服的。”
江予奪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開了頭,手揣在兜里低頭順著小路慢慢走著。
程恪似乎有相同的感覺,也許是太久沒有見面,他居然跟著有些不好意思。
走了一小圈,江予奪在噴水池旁邊坐下了,抬眼看著他:“給我根煙。”
“好,”程恪摸出煙盒,又猶豫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吃藥,能抽煙嗎?”
“能抽,不過我跟李大夫約好了一天四根,他每天給我,”江予奪說,“今天的抽完了。”
程恪笑了起來:“那現在是偷偷抽麼?”
“嗯,”江予奪也笑了笑,“給我。”
程恪遞了一根煙給他,幫他點上了。
江予奪抽了一口,輕輕地吐出一根煙柱。
程恪盯著他,終于開始慢慢找到了熟悉的江予奪的模樣,抽煙時瞇縫起來的眼睛,依舊是三哥囂張的樣子。
但還是有些變化,微妙的,也許只有他才能感覺得到的變化。
那就是放松。
江予奪比起以前來,放松了很多,如果沒有比較,程恪覺得自己都不會發現,以前的江予奪,會始終帶著一絲緊張。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江予奪問,“你是不是給羅姐行賄了?”
“沒,她是個好同志,”程恪笑了笑,“我猜的。”
“猜得這麼準。”江予奪說。
“看是猜誰了,猜你的話就這麼準。”程恪說。
江予奪瞇縫著眼睛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抓著程恪的衣服往自己面前拉了拉,仰頭看著他:“我真的……每天都在想,你會不會走了。”
“說了不會就不會,你也太不了解我了,”程恪低頭捏了捏他下巴,“我還有未竟的事業呢。”
“什麼事業?”江予奪問。
程恪看了看四周,沒有人,他壓低聲音:“干你。”
第89章
士別三日, 當刮目相看。
江予奪覺得程恪這個士別了都不知道多少個三日了, 居然還是個流氓,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不, 也不是沒有長進, 按流氓的程度來說, 他長進還是不小的。
不過自己的長進也不小,如果是以前, 程恪說出這樣的話, 他可能多少有點兒不習慣,沖擊力有點兒太強了。
但現在程恪說出這倆字兒的時候他除了老流氓這個總結之外, 居然沒有什麼別的感覺了, 沒有不習慣, 也沒有不自在。
也許是因為他現在很想親程恪一下。
只是環境條件不允許,旁邊就是病房,還有醫生辦公室,所有的窗戶都對著這個院子。
“李大夫說再觀察一陣兒你就可以先出院了。”程恪說。
“我現在就可以出院。”江予奪看著他。
“還是要配合, ”程恪說, 停了停又有些猶豫地小聲問,“你現在還能……看到他們嗎?”
“很少, ”江予奪說,“吃著藥呢, 偶爾看到了, 或者聽到了什麼,我都還行, 不去看也不會注意去聽。
”
“嗯。”程恪在他旁邊坐下。
“李大夫說我比很多別的病人癥狀還輕一些,不過……”江予奪咬了咬嘴唇,轉過頭看著程恪,“控制穩定和好了,是兩回事。”
“我知道。”程恪笑笑。
“我這輩子可能都好不了,有可能會復發,”江予奪說,“還得吃一些藥。”
“我知道,”程恪轉過頭也看著他,“你不用擔心這些,我真要跑,你第一次跟我動手的時候我就已經跑了。”
“李大夫說我還有很多認知上的問題,得慢慢來。”江予奪抱起喵,把喵的肚子捂在自己臉上。
喵的肚子很軟,有很多絨絨的細毛,捂在臉上很舒服。
而且大概是剛洗了澡,喵聞起來就像一個香粉團子。
就是拿下來的時候,沾了一臉毛。
“又到了它掉毛的季節了,”程恪拿了張濕紙巾給江予奪,“不過它冬天也掉,一年四季都掉,它為什麼總掉毛?”
“你掉頭發也不分季節啊,”江予奪一邊擦臉一邊說,“只是你頭發沒他毛多而已……這問題你都糾結大半年了。”
“我糾結過嗎?”程恪問。
“你都糾結得說夢話了……”江予奪笑了笑。
“……是麼?”程恪愣了愣,想想也笑了,“你偷聽我說夢話。”
“有機會給你錄下來。”江予奪說。
“你……”程恪突然想起來,“你現在手機用著嗎?是不是換號了?你是怎麼跟羅姐聯系的?”
“羅姐直接過來看我,或者打電話到李大夫辦公室,”江予奪揉了揉鼻子,“我手機放家里了,你都沒找到嗎?”
“放家里了?”程恪非常震驚,“放哪兒了?”
“你都沒找吧,”江予奪一臉不滿意的樣子,“你慢慢找吧,找不著就給我買一個。”
“你藏起來我找不著我還得賠你一個?”程恪瞪著他。
“我沒藏!特別好找!”江予奪也瞪著他,“你就沒找才找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