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懌問。
“我十分鐘之后到店里。”程恪說。
“去店里干嘛?”程懌的語氣變得有些硬。
“看看賬,”程恪說,“再看看店,馬上要盤出去了,好歹看一眼是什麼樣的。”
程懌那邊沒了聲音,過了好半天才又開口:“程恪,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程恪說,“誰都知道你送了我這麼個店,我總不能連這店什麼樣都不知道吧……”
“我說了我買!”程懌提高了聲音。
“我說不賣給你了麼?”程恪說。
程懌的情緒有些激動,這是很少見的情況,也許是老爸知道了這個店的事,跟他說了什麼。
“一百萬,”程懌說,“你別以為能從我這兒訛到多少錢。”
“成交。”程恪掛掉了電話。
開著車的江予奪轉臉瞅了他一眼:“程懌嗎?”
“嗯。”程恪點了點頭,“談妥了。”
“那還去店里嗎?”江予奪問,“你說賣,他說買,錢打給你就完事了,本來就扯蛋的事兒,這賬也沒得什麼查的吧,都不知道老板是誰。”
“去,”程恪說,“我就是要看看老板是誰。”
車到店門口停下時,程恪就知道老板是誰了。
劉天成的車幾乎跟他們同時到達。
“下車,”陳慶一揮手下了車,“穩著點兒,別惹事。”
程恪伸手準備打開車門時候,陳慶過來把門幫他打開了,面子給得相當足。
“謝謝。”程恪下了車。
那邊劉天成也下了車,轉頭看到他的時候,臉上頓時堆出了笑容:“小恪!好久不見!”
程恪沒說話。
劉天成快步走了過來,看到他手上的石膏立馬皺起了眉頭:“怎麼弄的這是!”
“怎麼弄的你不知道?”江予奪走了過來。
“我怎麼知道,我跟小恪多久沒見了都,”劉天成認出了江予奪,“喲,這不是上回見過面的……”
“那就接著裝不知道吧。”江予奪打斷了他。
“我……”劉天成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進去吧,”程恪轉身往巷子里走,“劉老板。”
劉天成頓了兩秒才跟了上來:“小恪,你看,這店你一直也沒管,總得有個自己人打理著,所以……其實吧,你要不想做這個店,你早跟我說就行,我直接幫你盤出去就可以了。”
“謝謝啊。”程恪說。
這個店的確是挺不錯,有點兒曲徑通幽的意思,私密性很好,看著格調也高,裝修下了很大的工夫。
這個時間店里人不多,服務員迎上來看到是劉天成的時候,馬上彎了彎腰:“劉……”
“這位是程老板,”劉天成打斷了服務員的話,“程總的哥哥。”
“程老板。”服務員馬上跟程恪打了個招呼。
“那邊坐坐?”劉天成指了指右邊的一條石子小路,“那邊比較……”
“不坐了,”程恪往里走,打算轉一圈就離開,“我隨便看看就走了,還有事兒。”
“別啊,咱們都多久沒見面了,”劉天成跟著他,“怎麼也得好好聊聊啊,我都讓人訂好桌了。”
“不了,打包給我帶走吧。”程恪說。
“小恪,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劉天成嘆了口氣,“你跟小懌有誤會,我們這幫朋友……”
“你們這幫朋友,”程恪看著他,“哪個夠意思了?”
劉天成表情有些尷尬,皺了皺眉。
“行了我走了。”程恪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看到劉天成,會讓他想起太多以前的事兒,那些每天跟他吃喝玩樂看上去關系很鐵的朋友,會讓他再一次體會到自己從前活得有多沒勁。
“哎,坐會兒再走,”劉天成攔住了他,“我知道你跟小懌那兒放了狠話,沒必要知道嗎!你以后還真不回家了啊!”
程恪沒說話,江予奪過來把劉天成的胳膊往旁邊扒拉了一下:“讓開。”
“程懌可能會過來,”回到車上之后程恪說了一句,“劉天成估計是想讓我等他。”
“他過來干嘛?”江予奪發動了車子。
“給錢,或者打我一頓。”程恪說,“開車吧。”
“不說要看看老板是誰嗎?”陳慶說,“這也沒看啊。”
“老板就是剛那個劉吧,”大斌說,“慶哥。”
“……哦?哦!”陳慶愣了愣,愣完之后又非常沒有面子地瞪著大斌,“就你最聰明。”
“我也是瞎猜的。”大斌笑著說。
“那用得著猜嗎!看那架式就得是他啊,他要不是老板,怎麼可能這會兒突然跑過來,”陳慶說,“肯定是收到消息過來的。”
“有道理。”大斌點頭。
陳慶嘆了口氣:“有道理個屁,就你小子最會說話了。”
大斌笑著沒出聲。
車開出去沒多遠,還沒開出小路,前面路口轉出來一輛車,接著就掉轉車頭停在了他們前面的路邊。
沒等程恪開口,江予奪已經皺著眉踩下了剎車:“程懌的車。”
程恪愣了愣,轉頭看著他。
“我記得車牌。”江予奪說。
“怎麼,堵咱們了?”陳慶在后頭問。
“不知道要干什麼,”江予奪打開車門,“程恪你別下來。”
程恪坐在副駕沒動,把車窗放下來了一半。
前面的車門打開,程懌下了車,腳上打著石膏,司機下車遞給他一根拐杖,程懌一揚手把拐杖擋到了一邊,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司機和另一個程恪沒見過的人護在他左右。
大概是新請的保鏢吧,以防再被江予奪踩一腳。
“這他媽是開放性骨折?”江予奪說。
大斌在程懌走到車頭的時候過去攔在了他面前。
程懌看著程恪:“怎麼,你現在就是這麼談生意的?”
大斌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