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只覺得耳邊嗡嗡響著。
手機終于停下了響鈴。
“怎麼停了?”程恪看著江予奪,由于氣息不穩,他感覺自己說話調子飄得很。
“什麼?”江予奪問,“手機嗎?你沒接就自己響停了啊。”
“你他媽陳慶變的吧!”程恪簡直無語了,“我問你怎麼停了!”
江予奪愣了愣,沒有說話。
“怎麼了?”程恪很費力地從他膝蓋下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嗯?”
“沒。”江予奪悶著聲音。
過了一小會兒,他往下一撲,趴到程恪身上不動了,臉埋在他肩窩里。
“……我靠。”程恪憋著氣,江予奪這一撲,差點兒把他給砸岔氣兒了。
江予奪沒動也不出聲,還是那麼埋著頭。
程恪脖子那兒能感覺到他熱乎乎的呼吸,抬手又在他背上搓了搓:“沒事兒,這個就是……沖動。”
“沒。”江予奪捂在他肩上說。
“你……Y了是吧?”程恪感覺到了些什麼,這麼興奮而激動的場景之下,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點兒想笑。
“你不也一樣麼?”江予奪還是悶著聲音。
“是啊,”程恪把手摸到他衣服里,在他背上摸著,光滑的皮膚上能摸到幾條凸起的傷疤,“那我也沒停下啊。”
“我不是因為這個。”江予奪說。
“那是怎麼了?”程恪問,“被手機鈴嚇的嗎?”
“你他媽才會被手機鈴嚇著,”江予奪嘖了一聲,停了停又嘆了口氣,“我是……就,不知道要干什麼了。”
“什麼?”程恪愣了兩秒鐘,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狂笑的沖動,他咬牙忍著笑,輕輕推了一下江予奪。
江予奪側過臉,眉毛擰著:“也不是不知道要干什麼,我知道要干什麼……也不是,就反正……不太習慣。
”
“我知道了,知道了。”程恪在他背上搓了搓。
“你知道什麼了?”江予奪撐起胳膊看著他。
“……我就隨便說說。”程恪說,他這會兒腦子不太夠用,的確是沒明白江予奪想說什麼。
江予奪起身,把他的腿往里推了推,坐在了沙發上,拿了根煙點上了。
程恪拽著他袖子使了使勁,也坐了起來,靠在沙發扶手上:“你是不是坐在喵拉屎的那塊兒上頭了?”
“我也不是不習慣……”江予奪叼著煙,想了半天,最后跟下決心似的一咬牙,轉過臉看著他,“我大概是想到后邊的事兒了,就突然不知道怎麼辦了。”
程恪沒說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江予奪叼著煙,因為煙霧往上走,他瞇縫起了眼睛,看上去一臉囂張,程恪實在有點兒無法把他的表情和他想表達的內容聯系到一起。
“所以你不是不知道要干什麼,”程恪說,“你是不知道怎麼干了。”
“……滾。”江予奪瞪了他一眼,轉開了頭。
程恪覺得在這種激情戛然而止但是又還意猶未盡應該繼續再品一會兒的情況下,如果突然控制不住狂笑起來,是一件非常煞風景破壞氣氛的事。
但他還是沒能忍住。
偏過頭沖著沙發靠背笑得有些控制不住。
江予奪轉回頭看著他,看了好幾秒鐘之后罵了一句:“操!”
程恪笑完之后,感覺自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之前的激情和興奮都已經被一掃而空,心無雜念了。
江予奪進浴室洗了個臉,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臉不爽。
“我有點兒餓,”程恪說,“這會兒還有晚飯吃嗎?”
江予奪掃了他一眼:“你吃屁去吧。”
程恪本來已經平息下去的狂笑之魂頓時又死灰復燃,摟過喵抱著,又是一通樂,都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什麼藥了。
“我念你今天是個壽星,”江予奪指了指他,“還是個傷員。”
“不然呢。”程恪笑著問。
“抽你。”江予奪拿過外套穿上,“走吧,吃晚飯去。”
“這會兒還有地方吃?”程恪看了一眼手機,已經三點了。
“有,”江予奪說,“不過我不帶你找,你肯定找不著。”
“那走。”程恪放下喵站了起來。
傷員的生活讓他找回了一點兒之前大少爺的感覺,一伸手,外套就過來了。
不過這一瞬間的閃念,讓他有些不爽。
“明天陳慶會不會找你?”出門之后程恪問了一句。
“會,”江予奪嘆了口氣,“你……不用管他怎麼想,他無論怎麼想,都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他應該接受不了吧,”程恪說,“你打算怎麼跟他說?”
“你甭管了,”江予奪說,“我跟陳慶,我倆之間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實在解決不了打一頓也就服了。”
“其實你不一定非得說你是我……”程恪猶豫著。
“我知道你的意思,”江予奪打斷他的話,“我會想清楚的,就……我喜歡你的話,是哪一種。”
“嗯。”程恪笑笑。
江予奪帶著他在幾條胡同里穿過,東轉西拐的到了一條程恪從來沒走過的小小街上。
看風格跟江予奪住的那條小街差不多,不過這會兒還有幾間臨街的小鋪子開著門。
“燒烤這會兒也收了吧?”程恪問,“這什麼店?”
“燒烤店。”江予奪說。
程恪愣了愣,又一陣笑得不行。
江予奪皺著眉看他:“你今天是不是被程懌打著腦袋了?”
“他沒有出手的機會。”程恪邊樂邊說。
“你28了少爺,”江予奪說,“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關你屁事。”程恪說。
“進去。”江予奪往旁邊一個小店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