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倆長得就像封面。”江予奪推了他一把,“坐好,你怎麼不趴我腿上呢,要不要我抱著你啊?”
“一會兒咱倆也拍一張吧三哥,”陳慶靠回自己椅子里,“咱倆都沒有合影……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自拍呢。”
“是不喜歡。”江予奪說。
“是啊,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從來沒自拍過吧?”陳慶看著他。
江予奪掃了他一眼,掏出了手機:“來。”
“來就來。”陳慶往他旁邊湊了湊。
江予奪舉起了手機:“笑一個,我說一二三就笑。”
“好。”陳慶咧開了嘴。
程恪看著他倆,感覺這照片拍出來肯定慘不忍睹。
“一二三。”江予奪說完就按了快門。
程恪覺得陳慶大概是比較能適應江予奪這種一二三的語速,反應還挺快,在他說到二的時候就已經扯出了笑容。
“好了,”江予奪看了看手機,又讓陳慶看了看,“怎麼樣?”
“帥!”陳慶豎了豎拇指。
“我看看?”程恪有些好奇,就他倆剛才的表情居然能說出一個“帥”來?
江予奪把手機遞給他。
屏幕上是兩張大臉,因為距離太近,一人有一只耳朵在屏幕之外,一個呲牙,一個咧嘴,笑得非常艱辛。
兩人中間的空隙里還有模糊的三個字,雖然很模糊,但程恪還是看出來了。
洗手間。
他實在非常佩服,這得是異常堅固的友誼,才能讓這兩個人面對這樣一張照片時,一起認同這叫“帥”。
程恪忍著笑把手機還給了江予奪:“挺好,離遠點兒拍就更好了。”
“這叫特寫。”陳慶說。
“哦。”程恪喝了口茶。
陳慶跟旁邊的小兄弟說話去了,江予奪才湊過來低聲說:“你說剛那照片,你P一下還能有救嗎?”
程恪低頭笑了起來,好半天才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覺得很好呢。”
“我操,那能好嗎,倆傻二哥,”江予奪說,“我怕陳慶一會兒一激動要發朋友圈,他朋友圈里人太多了……”
“發給我,我試試。”程恪說。
江予奪把照片發給了他。
程恪低頭試著拯救這張照片。
剛才在外面站著的大斌那幫人,大概是等到了二禿,這會兒都進來了,程恪耳朵里全是各種興奮而愉快的叫喊聲。
每一個進來的人都得到他們這桌來,站他后頭沖江予奪叫一聲三哥,每一個人的嗓子都很嘹亮,喊得他心驚膽戰的,老覺得這不是來問好的,是來下戰書的。
不過跟平時聽到這種“沒教養”的動靜不同,今天他聽著這些亂轟轟的聲音,并沒有覺得吵鬧煩躁,倒是有一種從沒有過的對于“熱鬧”這個感覺的全新認知。
興奮,混亂,每一個人都很高興,大聲打著招呼,相互損著,還有夾雜在其中的一些帶色的內容。
程恪坐在這些聲音里,低頭在手機上給江予奪和他的總護法P照片,居然有種從來沒有過的踏實。
“我還挺喜歡跟這幫人在一起的。”江予奪在他旁邊低聲說。
“嗯,”程恪點點頭,“是挺好的,熱鬧。”
“主要是……”江予奪猶豫了一下,“覺得安全。”
程恪微微偏了偏頭:“是麼?”
“嗯,”江予奪應著,“他們……是我生活里的人,全部都是,每一個都是……你明白我意思嗎?”
“他們都是可控的,你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是誰,從哪里來,要干什麼,”程恪把P好的照片發回給了江予奪,“對嗎?”
“對,”江予奪點點頭,“我發現你真挺厲害的,這感覺你一說,就對了,就這麼回事。
”
“我有時候也會有這種感覺,其實就是沒有安全感吧,需要一個完全可控的環境,”程恪笑笑,“可惜我身邊這樣的環境和空間太少了。”
“有我呢。”江予奪拍拍胸口,“我是可控的,是這麼理解吧?”
“……嗯。”程恪看著他。
“我是安全的。”江予奪停了一下又補了一句。
“是。”程恪應著。
他不知道江予奪為什麼會要專門補上這一句,也許江予奪和他,對于安全和安全感的理解其實并不完全一樣。
江予奪一直擔心他的安全,擔心會有人對他不利。
而這些他不能理解的“保護”,已經被江予奪自己歸類到需要用心理醫生來解決的范圍里,程恪覺得這是江予奪沒有明說但應該就是那麼個意思了,這兩天江予奪的改變也的確很明顯,不再有那些過度緊張的警惕。
可現在他又專門補充的這一句,又讓程恪感覺到隱隱有些不安。
“酒都倒上!”陳慶站了起來,拿起一個鐵盤子,用筷子在上頭當當當地敲著,“快!酒都倒上!”
“倒上倒上!”一幫人都喊著回應,小店里立馬響起了一片叮叮當當的敲擊聲。
“今天就過年最后一天了,我代表三哥,祝大家新的這一年里頭,”陳慶給自己倒了杯酒,“身體健康!這個最重要了,健康!”
“健康!”一幫人拿著酒杯往桌上敲著。
“財源滾滾!這個也特別重要!”陳慶說。
“財源滾滾!”一幫人繼續敲杯子。
“也沒別的了,反正就是身體好,錢多,一切就都好了!”陳慶一仰頭把酒給喝了。
一幫人都跟著喊了起來,程恪也聽不清他們喊什麼,反正江予奪拿起杯子的時候,他也拿起了杯子。
正想湊過去跟江予奪磕一下的時候,江予奪的杯子已經過來了,在他杯子上磕了磕:“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