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對程恪并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關注?
但反過來想想, 又還是可疑。
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到,林煦應該也看到了, 為什麼過了這麼長時間才一副剛看到的吃驚樣子?
他扭頭看了林煦一眼。
“不小心摔了一跤, ”程恪說, “沒事兒,過一個月就好了。”
“我以前騎馬也摔過一次,”林煦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簡直難受, 干什麼都不方便了。”
“還行吧, ”程恪晃了晃手,“比腿骨折了強點兒。”
江予奪沒再聽他們聊天, 過去給司機幫忙。
剛接了司機遞下來的一個推車,林煦已經跟了過來:“三哥, 我來吧。”
“一塊兒。”江予奪說。
“好。”林煦從后廂里抱下來一盆花, 看上去像個發財樹,盆兒很大, 估計挺沉的,但林煦抱得還挺輕松。
當然了,人家是模特,平時肯定會健身。
江予奪也抱了一盆下來,放到了推車上。
“你們先卸著,”程恪走了過來,“我把這幾盆拉進去。”
江予奪覺得程恪真的就是個什麼生活經驗都沒有的少爺,以為有個車就萬能了,就推車上這四巨盆的花,沒有兩個人,店門口那個斜坡根本上不去。
程恪拉了一下推車之后就停下了,往他這邊看了一眼,小聲說:“輪子是不是壞的?”
江予奪往后廂里看了一眼,林煦正跟司機一起把花盆往外挪,沒聽到程恪的話,這要聽到了不得笑死。
“這是四坨土,”江予奪也壓低聲音,用腳踩著車子那頭往程恪那邊推了推,“你以為是四個空花盤呢?你是怎麼長大的啊?”
“喝著露水長大的,你有什麼意見?”程恪又拉了拉車,這回拉動了,他把車往斜坡那邊拽過去,“我們精靈……”
“你們小仙女吧,精靈喝露水嗎?”江予奪打斷他,“精靈吃蟲子吧?”
程恪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說:“三哥,我知道你為什麼沒交過女朋友了,就你這種被陳慶傳染了的腦回路……”
“別這麼說,”江予奪一臉嚴肅,“陳慶可是有過好幾個女朋友的人,還一個差點兒結婚了。”
“……哦。”程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于是繼續拉車,江予奪在后面扶著花盆帶推車,把車推到了斜坡上頭。
“不過我也沒想過交女朋友。”江予奪說。
“為什麼?”程恪問。
“不為什麼,就是壓根兒沒想過這事兒,”江予奪說,“看哪個女的對我有點兒意思了,我就想躲著點兒。”
“那你怎麼沒躲著點兒我,”程恪說,“我對你估計已經不是有點兒意思這個程度了。”
“你又不是女的,”江予奪想也沒想,“再說了,你跟她們不是一碼事。”
“哦,”程恪點點頭,“我覺得你是不是可以思考一下……”
程恪說了一半又停了,江予奪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下半句,于是追了一句:“什麼?”
“沒什麼,”程恪說,“你大概屬于那種別人都熟透賣出去了你還在樹上開花的晚熟果子。”
江予奪好歹是聽懂了這句話,他對這個評價不是太滿意:“我不晚熟,我就是沒碰上合適的女的。”
程恪看著他沒說話。
“小黃文小黃片兒的我都看,”江予奪補充說明,“我還邊看邊……”
“擼麼?擼個管兒跟談戀愛有什麼關系?”程恪嘆了口氣,“猴子都會擼呢,你這有什麼好顯擺的?”
“我操,”江予奪非常震驚,“我真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啊少爺!”
“我也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啊三哥,”程恪嘆了口氣,“走吧,拉花去,還有那麼多呢。
”
林煦已經和司機已經把花盆都移到了后廂邊,江予奪過去直接往下搬到推車上就行。
放好幾盆花,他剛要拉著車走,程恪過來想幫忙,他指了指揮程恪的石膏:“你算了吧。”
“我來。”林煦從車上跳了下來,幫著江予奪把車往店門推過去。
江予奪其實不想要林煦幫忙,只是他一個人要想拉上去也不太可能,而且……他不愿意讓林煦這個總還是讓他哪里有點兒不怎麼舒坦的人跟程恪單獨待在一起。
江予奪跟他一前一后把推車拉進了店里,然后把花一盆盆地搬下來。
“三哥,”林煦一邊搬一邊說,“你對我是不是……”
江予奪一腦子不爽,一聽林煦這個同性戀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個句式來,頓時一點兒沒猶豫地就想歪了,頓時嚇了一跳:“什麼!”
“啊?”林煦被他這反應也嚇了一跳,愣了半天,“什麼……什麼?”
“沒,”江予奪回過神,“你說什麼?”
“……哦,”林煦又頓了兩秒才笑了笑,“我是想說……咱們以后可能還會經常見面。”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
“三哥要是覺得我哪兒做得不對的,”林煦說,“直說就可以。”
江予奪看著他。
“我這人也比較直,”林煦被他看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感覺三哥你也是有什麼事兒就擱臉上的人,所以……”
“沒,”江予奪明白了林煦的意思,自己上回那個舉動,加上今天可能一直也沒給林煦好臉色看,讓林煦有點兒茫然了,他把推車往店門那邊踢了一腳,跟在推車后頭往門口走過去,“我就這樣,你不用介意,我對你沒什麼……意見。”
“哦,”林煦說,“那就好。
”
門口司機已經把花都搬下了車,上車準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