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程恪點頭, 感覺江予奪這次提到有關以前的事,跟之前有些不同了, 雖然他一下還不能判斷是哪里不同, 但這樣的狀態會讓他跟江予奪的相處輕松不少, 他一邊涮肉一邊又問了一句,“那你出生的年份,應該不是隨便填的吧?”
“不是,”江予奪笑笑, “我就是這麼年輕。”
程恪嘖了一聲沒說話。
“你今天吃完飯……”江予奪想了想, “是回酒店還是回這邊住?”
“今天……估計來不及,”程恪說, “我下午還要去店里盯一下裝修,酒店里一堆東西都沒收拾……我收拾東西你知道的……”
“很慢, ”江予奪點點頭, “可能還會漏拿東西,也說不定同樣的東西怎麼也塞不回箱子里了。”
程恪笑了起來:“不至于!”
酒店訂的是一個月時間, 現在還沒到,在江予奪問他之前,程恪都還沒細想要不要搬回來,什麼時候搬回來。
他雖然這會兒已經被江予奪沖昏了頭腦,但當初要搬走的原因,他還是能記得的。
他怕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讓江予奪有了頻繁的異常,所以希望能用離開的方式讓江予奪緩過來,回到以前那種能讓陳慶十年都沒有懷疑過他的狀態里。
但現在按他的鴕鳥習慣還有并沒完全想清的問題。
江予奪是不是因為他的出現才異常。
為什麼以前他從來沒有提到過“他們”的存在是因為自己的心理問題?
為什麼現在又突然承認并且馬上去見了心理醫生?
江予奪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已經“好了”嗎?
這些問題都還沒有答案,他不是不想知道答案,他只是……沉迷于眼下這種而又曖昧的氣氛里。
哪怕就一頓飯,先吃完了再說吧。
要不要搬回來,什麼時候搬回來,他并沒有給江予奪一個明確的答復,但似乎江予奪并不在意,或者說,江予奪已經替他做出了決定。
今天來不及搬回來,那就明天,或者后天,總之就是會搬回來。
這讓程恪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不想讓江予奪失望,但如果什麼都沒弄清……這一個月的郁悶就白郁悶了。
“這個酒是不是沒有上回那個好喝?”江予奪給他倒了酒,“上回那個我喝沒了。”
“我喝著都行,”程恪說,“改天我也自己釀一瓶,什麼葡萄酒李子酒草莓酒的。”
“你會嗎?”江予奪問。
“搜一下教程就行,”程恪拿起手機戳著,“照著做應該沒什麼問題,買點兒酒,把東西往里一扔,然后就等著喝了,差不多就這樣吧。”
“草莓吧,”江予奪馬上說,“我看超市有草莓賣了,草莓酒。”
程恪看了他一眼:“你居然相信我能釀出酒來?”
“不相信,”江予奪說,“我就是……挺喜歡草莓的,你要是想弄,就用草莓吧。”
“好,”程恪本來只是隨便說說,江予奪一臉期待的樣子,讓他決定把這個隨便說說變成一件正經的事兒,“釀上以后再貼個標簽,三哥牌草莓酒。”
“老三就可以,”江予奪很愉快地說,“老三草莓酒。”
“行。”程恪點點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江予奪舉起杯子。
程恪也拿起杯子,跟他磕了一下,仰頭把酒喝了。
“這個草莓酒,”江予奪拿過瓶子,一邊倒酒一邊小聲說,“到五六月應該就可以喝了吧?”
程恪瞬間反應過來,明白了江予奪的意思。
“應該差不多。
”他說,看來這酒打死也得釀出來,釀不出來也得買一份去。
程恪平時吃火鍋喝點兒酒什麼的,都喝個二三兩就差不多了,但每次跟江予奪吃火鍋喝酒,總會喝到腦子發暈。
今天大中午的吃個火鍋也喝掉了差不多兩瓶酒,最后一點兒江予奪還想倒,他趕緊攔了一下:“不能再喝了,我下午還要監工,萬一睡著了怎麼辦。”
“那你還是不行啊,”江予奪把瓶子放下了,“我喝高了還能上街跟人干仗呢。”
“屁話,那是一回事兒嗎?”程恪說,“我要喝多了我也能上街跟人干仗,就陳慶那樣的,我一只手能打八個。”
“我能打十個陳慶。”江予奪說。
程恪往椅子上一靠,笑了半天:“陳慶要打噴嚏了。”
“你喝多了真會打架嗎?”江予奪把碗里的火鍋湯面條扒拉光了,也往椅子上一靠,摸了摸肚皮。
“不會,”程恪笑著說,“我跟你第一回 見面那次,是我第一次跟人在大街上動手。”
“我在等陳慶過來幫我掏貓呢,”江予奪想想笑了起來,“它一直在里頭叫,結果你過來就給踢翻了。”
“我哪兒知道,我也沒聽到它叫,”程恪說,“你真他媽暴躁。”
“那你還手的時候一點兒也沒猶豫啊,”江予奪一邊說話一邊慢吞吞地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我當時還想,這人好像還是個練過的。”
“那會兒有把握打贏我嗎?”程恪問。
“有。”江予奪說。
程恪嘖了一聲。
“我有把握打贏任何人。”江予奪端了鍋往廚房里走。
“哪兒來的自信啊。”程恪提高聲音追了一句。
“從小,”江予奪轉過頭,“必須得有把握。”
程恪沒有說話,看著他,腦袋一直發暈,這會兒看著江予奪都帶著晃,過了一會兒,他才不受控制地問了一句:“打不贏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