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距離,這樣沒有防備的接觸,想干點兒什麼簡直太容易了,別說捅一刀,就是捅十刀人倒地了都未必會有人發現。
程恪放下了杯子,偏過頭跟林煦說了句什麼,林煦點了點頭,程恪站了起來。
要走?
江予奪立馬把手里的飲料放到了樓梯上,盯著程恪四周。
程恪離開了那張桌子,往這邊走了過來,江予奪迅速把自己藏進了陰影里,不過以程恪的遲鈍程度,自己這會兒站他跟前兒可能都會被直接無視。
程恪進了舞池,估計是要穿過來,江予奪能看到他幾次皺眉以及轉頭……被摸了?
穿過舞池后,他倆之間的距離大概只有三米不到,程恪沒有發現他,徑直走進了走廊。
應該是去上廁所。
江予奪猶豫著要不要調整到一個能看到廁所門的位置,但隨便往之前程恪坐的那張桌子掃了一眼之后他猛地停住了。
桌子旁邊沒有人了,林煦不見了。
江予奪頓時緊張起來,手摸了一下褲兜,但什麼也沒有,進來的時候刀不讓帶,存在外頭了。
他盯著往走廊方向過去的人,如果林煦跟著也去了廁所,就肯定是有問題。
只過了不到一分鐘,江予奪看到了從舞池里穿出來往走廊過去的林煦。
林煦走得挺慢的,看步速不像是想要上廁所。
江予奪跟了過去,路過一張桌子的時候,他順手拿了一個空了的高腳杯。
林煦沒有發現他在身后,甚至也沒有回頭或者東張西望,只是不急不慢地走到了廁所門口。
走廊上有兩個人正摟在一塊兒,具體在干什麼江予奪沒有時間看,他一直盯著林煦。
林煦走到廁所門口并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猶豫了兩秒鐘。
就這猶豫的兩秒,讓江予奪確定了他接近程恪的目的。
江予奪沒有猶豫地沖了過去,在林煦吸了口氣似乎是要緩和緊張情緒然后轉身要進廁所的那一瞬間,他一把抓住了林煦的胳膊,把林煦狠狠地往墻上一掄,胳膊肘頂住了他的喉嚨。
另一只手同時在墻上輕輕一敲,接著碎了沿兒的酒杯也抵在了林煦脖子上。
“三哥?”林煦從震驚里回過神看清他之后,吃驚地喊了一聲。
“說,”江予奪沉著聲音,“誰讓你來的。”
“什麼?”林煦看著他,想要把他頂在咽喉的胳膊肘拉開。
“別動,”江予奪說,“說。”
“我說什麼?”林煦一臉的震驚和驚恐,“不是,這怎麼回事兒啊!”
江予奪能看到余光里接吻的那倆已經跑開,走廊那頭開始有人看了過來,他需要在最短的時間里把林煦從這兒帶走。
但沒等他動,程恪從廁所里走了出來。
“程哥!”林煦喊了一聲,“這怎麼回事兒啊!”
程恪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半天才說了一句:“你怎麼在這兒?”
“我就來上個廁所。”林煦說。
“沒問你。”程恪回過神之后,視線先是落到了江予奪臉上,接著再看向他頂在林煦咽喉上的胳膊肘,最后落在了那個碎掉的杯子上。
江予奪能看到程恪臉上表情的變化,從震驚,到不解,最后是混夾著無奈的憤怒。
“江予奪,”程恪往走廊那頭看了一眼,然后湊到了他眼前,一字一句地說,“給你三秒鐘,放開他。”
江予奪沒有動,看著程恪。
他知道程恪不相信他,也知道程恪此時此刻的心情,他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想過會有這樣的局面出現,但直到這樣的局面出現了,他也沒有想出對應的辦法來,他只想在林煦傷害程恪之前阻止。
“一,”程恪盯著他的眼睛,開始數數,“二……”
江予奪的手有些發抖,他知道如果自己沒有松手,后果會是什麼。
雖然他現在松了手,程恪也不會再是他的朋友。
“三。”程恪說。
江予奪松了手。
林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程哥……”
“你先回去吧,”程恪說,“這事兒我找時間跟你解釋。”
林煦沒有動,看了看江予奪,猶豫了一下:“可是……”
“沒事兒了,”程恪說,“我跟三哥有些誤會。”
林煦又站了幾秒,然后才轉身走了。
程恪看了一眼江予奪手里的杯子,伸手過去輕輕拿過來放到了旁邊的垃圾桶上:“江予奪?”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
“去拿衣服,”程恪看著他,“我們走。”
“……好。”江予奪說。
酒吧的服務員和保安跑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走廊進了存衣室。
剛拿了衣服要走,門口沖進來一個人:“三哥!”
程恪看清這人是陳慶的時候,都已經震驚不起來了,只覺得無力。
“開車來的嗎?”程恪問陳慶。
“是。”陳慶點點頭。
“鑰匙給我,”程恪說,“你打個車回去。”
有時候他特別能明白,為什麼江予奪會相任陳慶,因為陳慶會無條件地相信跟江予奪有關的任何人和事。
這會兒他連問都沒多問一句,就拿出車鑰匙遞了過來。
“我明天幫你開回店里?”程恪問。
“沒事兒,”陳慶說,“這車后天才取,我跟車主熟。”
“嗯,”程恪點點頭,“你也別在這兒待著了,趕緊走。”
走出酒吧大門之后,陳慶直接打了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