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穿過了這個農莊的一樓,到了后面的一個大廳,再出了門就是一個平臺和后院。
這個大廳的裝修挺特別的,樸素里透著高雅,各種原色的木頭和一些看不懂的畫,屋里的氣息透過窗戶跟外面帶著雪的院子融為一體。
程恪把他帶到角落的一個小沙發前:“你就坐這兒看吧,這里不會影響他們干活兒。”
“嗯。”江予奪點點頭。
“要是覺得看著沒意思了,”程恪說,“別的屋子都可以去轉轉的,這兒是個私人博物館,免費對外開放的,可以隨便看。”
“博物館?”江予奪愣了愣。
“嗯,”程恪笑笑,“就是自己收藏的一些藝術品。”
“哦,明白了。”江予奪說。
程恪挺忙的,畢竟是拍攝主角,把他安排在沙發這兒以后就走開了。
江予奪坐到沙發里,喝了口熱茶。
這個茶應該是很好的茶,挺香,他從來不喝茶,但這會兒喝著也覺得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張沙發很軟,而且這個角度能把眼前整個大廳都看全,所以他慢慢踏實下來。
能看到所有的角落和所有的人,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種安全。
大廳里人也不算太多,他一眼過去差不多就能看全,也能判斷得出有沒有問題了。
目前看著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員,每一個人手頭都有事情。
程恪跟許丁去了旁邊的房間,江予奪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但眼前這種情況,他不可能跟過去,只能一直盯著門。
沒過幾分鐘,他倆又出來了,程恪換了身衣服。
江予奪愣了愣,他還從來沒見過程恪穿這種衣服……當然這種看著跟拳師一樣的衣服平時也沒人會穿。
他不知道這種衣服的具體名字,反正穿上了就感覺像個歸隱山林的大師。
然后就化妝……化妝?
居然還要化妝。
拍視頻嘛,應該都得化妝……男的也化妝?
不會把程恪弄得跟那天那個花店老板一樣吧?
江予奪腦子里飄過了無聲的六個字。
他覺得程恪平時就很帥了,皮膚也好,不知道有什麼可畫的。
“不是不拍我臉麼,”程恪閉著眼睛,“不用折騰了吧。”
“會有一些半臉和側臉的鏡頭,”旁邊不知道是誰在說話,“總不能只弄一半吧。”
“行吧。”程恪說。
睜開眼睛的時候,林煦正好換了衣服出來,敞著懷的一件長衫,里頭只有一條黑色內褲。
漂亮的腹肌,長腿……
這一睜眼就看到這樣刺激的場面,程恪都不知道是該看還是該移開目光了。
盯著看太饑渴,不看吧又有點兒欲蓋彌彰。
不過他最后還是選擇了看,跟林煦目光對上之后他才問了一句:“冷吧?”
“還行,在屋里不冷,”林煦笑笑,“出去的話能扛幾分鐘吧,反正鏡頭也不多。”
程恪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林煦也沒走開,拉了張椅子坐下了:“程哥,我看過你好幾次演出。”
“是麼。”程恪應了一聲,“你喜歡沙畫?”
“嗯,”林煦說,“我上學那會兒學過,工作以后就沒學了,自己玩玩。”
程恪看了他一眼,其實脫離了愛好者這個圈子,沙畫在很多人眼里都很陌生,接觸到的無非也就是各種給小孩兒辦的沙畫學習班,而大多小孩兒學沙畫也只是為了玩沙子……
林煦讓程恪有些意外,也許是因為帥得太張揚,他看上去不像是個會自己在家玩沙畫的人。
“沒聽許丁說過。”程恪說。
“我也沒好意思跟許哥說,自娛自樂的水平。”林煦笑了。
“我也就是自娛自樂,”程恪說,“有空讓我看看你畫的吧。”
“嗯,”林煦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摸過自己的手機,“程哥……”
“我手機擱屋里了,”程恪說,“你讓許丁把我名片發給你吧。”
“好。”林煦笑著點了點頭。
江予奪看著跟林煦說話的程恪,覺得有點兒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樣的程恪,跟他印象里的完全不同,雖然他之前看程恪表演的時候就有過這樣的感覺,但今天格外明顯。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只覺得現在的程恪才像是個27歲的人。
冷靜,成熟,有一點點疏離。
如果現在這樣的程恪過來問他燃氣灶為什麼打不著,他恐怕做不到肆無忌憚地嘲笑這個少爺。
不過今天他也看出來了,程恪的確是個同性戀。
之前表演的時候,不少人也認識他,會跟他打招呼,他也就是隨便點個頭而已,除了許丁,都沒跟別人說過話。
這會兒雖然也沒笑容,但跟林煦嘚嘚嘚的一直在聊,化妝結束了他倆才站起來停止了聊天。
如果林煦不帥,他估計也不會開口吧。
但是江予奪又有點兒替程恪不好受,這麼帥的林煦,也只能是這麼聊幾句解解渴,萬一不小心沒憋住……
江予奪猛地想起了程恪親他的那一……那兩次,頓時嘆了口氣。
接下去就開始拍了,江予奪捧著個杯子看得挺茫然的。
這跟表演不一樣,表演的時候有個投影,他能看到程恪在畫什麼,現在他只能離得老遠地看著程恪在沙畫盤上撒沙子的動作。
大致只知道是先拍程恪和林煦一起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