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江予奪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除了正常的普通朋友的來往,”程恪說,“如果你不打算告訴我為什麼,就離我遠點兒。”
“我就是……”江予奪皺了皺眉。
“我知道,你怕我有危險,”程恪說,“但是我有沒有危險跟你并沒有什麼關系,你也不用保護我到這個地步,你這樣超出了我概念里朋友的范圍,懂了嗎?”
江予看著他,表情回到了迷茫。
“你還要是這樣,我就默認你對我有想法了。”程恪說。
“什麼?”江予奪震驚了。
“好了,我說完了,”程恪看了一眼開始冒泡的糖水,已經能聞到濃濃的姜味兒,“你去歇會兒吧,體溫量完了嗎?”
江予奪低頭看了看自己,又在身上拍了拍,體溫計從他衣角那兒掉了出來。
但沒等體溫計落地,江予奪已經彎腰一兜接住了。
“神反應啊。”程恪說。
“38……37了。”江予奪看著體溫計說。
“38和37沒什麼區別,”程恪說,“你這燒一點兒也沒退啊。”
江予奪甩了甩體溫計,重新夾好了。
“你剛想說什麼?”程恪問。
江予奪想了半天:“……我忘了。”
程恪轉過身看著鍋里的糖水:“這個開了以后就可以喝了吧?”
“嗯。”江予奪回答。
“出去歇著吧。”程恪說。
聽到江予奪轉身離開廚房之后,他撐著案臺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糖水開鍋之后,他用兩個碗盛了出來,端到了客廳。
江予奪坐在沙發上,仰著頭已經睡著了。
但是他把碗輕輕放到桌上時那一點兒聲音,就讓江予奪猛地睜開了眼睛。
“可以了,”程恪說,“一人一碗。”
江予奪起身,坐到了桌子旁邊,然后他倆就一塊兒盯著自己面前的那碗姜味兒濃郁的糖水。
“我從來沒喝過顏色這麼深的紅糖水。”江予奪說。
“能發汗就行,”程恪說,“你還擔心胖嗎?”
“早知道還不如要一杯鮮姜撞奶了。”江予奪說。
“趕緊喝了!”程恪說,“我困死了要睡覺。”
“這怎麼趕緊得了。”江予奪嘆了口氣,拿起碗呼呼地吹著氣。
程恪跟他一塊兒呼呼了能有兩分鐘,才小心地順著碗沿兒舔了一口,然后就把碗放下了:“我就不喝了,我沒發燒,留給你吧。”
江予奪看了他一眼:“三塊兒姜放砸鍋了吧?”
程恪沒說話,瞪著他。
江予奪低頭慢慢地喝了兩口,眉頭擰了起來。
“加油。”程恪說。
江予奪喝得雖然一臉痛苦,但一直也沒停,沒多大一會兒就把那碗姜糖水喝光了,程恪看到了他腦門兒和鼻尖上細細的一層汗珠子。
“有效果,出汗了,”他把自己那碗推了過去,“這個也喝了。”
江予奪很無奈地拿起碗,閉著眼睛擰著眉頭把這一碗也灌了下去。
喝完姜糖水,程恪看了一眼時間,進了浴室洗漱。
挺晚了,明天他還得拍視頻,雖然說按以前的習慣,許丁的視頻里很少會拍到他全臉,重點都在手上,但偶爾也會有個邊邊角角的臉入鏡,他不想睡太晚,以免狀態不好,畢竟是工作。
出來的時候江予奪又一次在沙發上靠著睡著了。
他嘆了口氣,進屋拿了鋪蓋,把枕頭放好,然后被子往江予奪身上一裹。
“嗯?”江予奪迷迷瞪瞪睜開了眼睛。
“睡吧,”程恪扳著他的肩把他按倒在枕頭上,然后把喵抓過來塞在他臉旁邊,“晚上不要起來了,你敢起來,我就敢扒了你。
”
“不可能,”江予奪說,“你打不過我。”
“閉嘴睡覺!”程恪吼了一聲。
江予奪閉上眼睛翻了個身把臉埋到了喵的肚子上。
程恪進了屋,把臥室門給關上了。
躺到床上之后,又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話已經給江予奪說得很明白了,無論江予奪能不能明白,什麼時候能明白,他都輕松了很多。
但還是忍不住又把自己說的話回顧了好幾遍,生怕有哪一句沒說合適又讓自己陷入尷尬。
而且順著慣性,他這一夜夢里都在說。
跟他媽演講似的,好幾次都把自己給念叨醒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走進客廳,江予奪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昨天說夢話了。”
“說什麼了?”程恪非常驚恐地問。
“隔著門聽不清,嘟嘟囔囔的,”江予奪說,“你還說夢話啊?”
隔著門都能聽得見,程恪感覺自己大概真的演講了。
“不知道,大概第一次說吧。”程恪進了浴室。
江予奪拿過手機看了看,早點大概還有二十分鐘能到。
“我買了早點一會兒到,”他對著浴室說,“油條豆漿,行嗎?”
“買都買了還問個屁。”程恪在里頭說。
江予奪放下手機,走到窗戶邊往樓下看著。
程恪昨天晚上的夢話喊得挺響的,他也不是完全沒聽清,只能說是沒聽懂。
“很多事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我就是想知道!貓為什麼掉毛!”
“一頓應該吃多少!什麼回鍋肉!”
大概還念了詩,什麼其鳴,什麼有聲還是有生還是友聲的……
江予奪想想就有點兒想笑,他沒有告訴程恪,程恪面子薄,要知道自己半夜說了這麼一大堆,肯定會發火。
不過程恪念詩的時候,調子比問貓為什麼掉毛要好聽。
他看了一眼喵,按說現在應該不會掉毛,喵現在一直在長毛,都快成一個球了……